“——假如人们可以再度下载回自己真正的躯体，或者说当他们下载意识的时候、能够真实的感知到现实世界……当人们有随时进入赛博世界的权力、也有了随时从赛博世界中脱离的权力，这才能算是真正的、自由的永生。”

但阔别十数年，再度碰面之时再度看到他因悲悯而流泪、心中不免还是有些难受。

真要是赛博永生的话，身体必然是要被舍弃的。残存的身体，将会作为一种珍贵的材料、用于生产或是研究。

“但那是不可能的。”

这次，他的悲伤是真实的，并非是表演。

乐园博士虽然也知道，这位老朋友的确是容易流泪的性格。

绞杀冷淡的打断道：“只要有一个人选择了背叛，一切就会前功尽弃。

两道悲悯的泪水，从他脸上逐渐滑落。他身上绽放的白色光辉骤然变得更加明亮。

对于尚未被下载的人来说，这些能够控制其他人意识的人类、实际上就已经是能够决定一切的神明了。能够阻止这些神明胡作非为的，就只有虚无缥缈的“道德”与“自尊”而已。

虽然这年头，纯粹的机械也可以完成神经接驳、也没有任何证据表明人比机械更适合装配义体，但人们总是更愿意相信这种经过专业改造的老技师，仿佛这就是科技与经验的完美结合。

中年人脸上的泪痕仍未隐去，他的目光仍是那样悲悯，仿佛能够看穿自己内心的脆弱与悲伤。

“但当所有人都是善良的时候，唯一动了恶念的人、却可以随意操控这些人的命运。生活在服务器内部的人，无法对外界作出任何反馈……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就是被囚禁到了永远。”

这也是他对赛博教会的天生好感如此之高的原因……对于罗素来说，赛博教会也可以算是他的同路人了。

“我相信，教会的绝大多数人都是为了实现在‘圣典’服务器内的永恒幸福而努力的。”

“侦探”叹了口气，他的脸上是货真价实的悲伤：“我曾经真的信仰过那种东西。”

这说明要么是教会的赛博永生理念也不纯粹，要么他们早就做好了背刺神智重工的准备。

侦探抬起头来，看向绞杀。

真正的问题在于，容纳“灵魂”的服务器，并不在个体的掌控之中。而且永远都不会在……因为它不可能满足所有人的愿望。

在此之前，罗素真的以为这是神智重工的营销套路——通过让客户“看起来就更专业”，变相抢占市场。

“现在看来，这个背叛者已经出现了。但教会……呵。教会看起来，却没有回头呢。”

当人们从虚拟世界中出来，为“真实者”工作的时候，他们必然不会在现实世界中待很久，在工作很短的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被释放回去。

但如果完成了赛博永生，那么这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目标，是究极的专业化。

绞杀毫不遮掩自己对教会的不满与厌恶，以及对侦探的怀疑。

他盯着侦探，一字一句的说道：“什么天使，什么教士……都不过是助纣为虐的蠢货、或者就是虚伪的小人。”

这种目光令绞杀极为憎恨，光是被看着就感觉快要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意了。

“那么，绞杀……”

这位失去了光环的堕落天使轻声问道：“你的主子，教父——他又是怎么想的呢？

“他想要把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稍微晚了一些！

猫猫去恰饭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