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的节制之力、外面的暴风雪和脚下的苦寒，都遏制不住他的“胡思乱想”。

“我就是疯子。”

而是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无视那些都已经快凑到他身边的幽绿色黑影，头也不回的对着理发师直接说道：

“你要引以为戒。”

白狮子的笑声，就是货真价实的狮吼。

罗素在理发师心中点评道。

只见他那瞳孔之中，跃动着橙红色的火焰。

“是吗？”

“那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光是跟在我身后，就让我感到脊背发寒了。我的本能一直在警示我你的危险之处，就像是有人将枪口抵在身后、逼我往前走一样。”

“我们这种渣滓，是不配有未来的。别说是什么光明的未来，就哪怕只是活到老死都是奢求。

“那可不行。”

“只有我们这种猫科灵亲的大型捕食者，才有如此这般轻盈的脚步与咄咄逼人的威视。

理发师顿时哑然。

闻言，绞杀有些诧异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他。

绞杀呵了一声：“我从不开玩笑。”

绞杀毫不迟疑的说道：“我或许早就已经疯了。以后也终将变得更疯。

理发师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浅笑：“我已经打算默契的当自己没看见了。”

但他却仿佛能从这话之中，直接看到绞杀那狰狞的面容。

“那不如说说吧。”

只是当绞杀联想到“威胁”的时候，他下意识的就将中小体型的猫科品种排除在外了——这或许也算是一种灵亲歧视？

能够让他清晰的感到捕食者的威胁，却又不是同类……或许也就是只有同为猫科顶端的虎类了吧。

白狮子赞赏道：“你现在倒是有点样子了。

“我们的导师就在里面。他看起来很正常，但其实也是一个疯子。”

他重复道：“因为当他第一个上岸的时候，便注定为王。

白狮子咧开嘴笑了笑：“我倒更觉得，现在的你像只饥饿的老虎。

他说到这里，第一次回过了头来，注视着罗素。

理发师轻声问询着，唯恐惊扰到那些阴影。

【某种意义上，他的感觉还挺准的】

他那白色的鬃毛随着暴风雪飞扬，身躯却挡在了理发师身前、为他遮蔽了大半暴雪：“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节制’自己的欲望，这种情感本身不应该会出现阴影。因为当节制失败的时候，也不过是原本被压抑着的情感泄露而出；或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因功亏一篑而悲伤。但那与节制并没有关系。

“什么？”

他没有直接问出这个问题，因为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绞杀头也不回，他那低沉的声音在暴风雪之中也能隐约传到身后：“这是节制之道的特色。

“你也像是个疯子。”

“我就是只鸟，”理发师纠正道，“品种是蓝歌鸲。”

“当看到你手中那绳子的瞬间，不死不休的厮杀就要开始了……

“我们都是沉沦于泥沼的罪人。是自私自利的恶徒，没有理性可言的疯子。你以为手里有一根绳子，就能把我们一个一个救出到岸边？

“所以，节制之阴影就是经过其他道路阴影的复制？”

不再是那异常的血红色毒火。

而是如同柴薪被点燃一般、最为普通常见的火焰。

“你就是握着绳子的那个人。”

白狮子发出隆隆的低吼：“而我却想要成为那个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