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现实而冰冷的言语，如同冰水一般浸入罗素的心。

“但灵能是诚实的力量。没有人可以欺骗自己的心，正因如此……人就更无法欺骗自己心中的恶魔。”

他突然开口问道：“那么……

就像是饥饿的人吃饼干，他吃到饱那就是真的饱了。

“那可不是因为恶魔存在就必须吃人。而是因为‘你不在了’，恶魔才必须吃其他人。

“那基本来说，就已经是恶魔了吧？”

罗素怔住了。

“相信心中的恶魔，也同样是相信你自己。你要做的是感知恶魔、驾驭恶魔、控制恶魔，而不是否认它的存在、压制它的力量。”

“根据我对他们的了解……如果你的灵能可以容纳这个世界上一半的灵魂。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死另外一半，全部与你融为一体。如此一来、人类就直接完成了他们‘归于神’的使命。

“……教会？”

“恶魔和你又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呢？”

“但你也去过再造机关了吧。那里的恶魔有在吃人吗？”

虽然多少染了点“安全的时候坏日最危险”的味道，但也是少数罗素能够毫不犹豫分享秘密的人。

“恶魔与你的本质是一样的，而它如此的渴求着得到‘爱’的力量、说明你其实也是一样，只是你在欺骗自己——你却因为自己过去的经历，不敢直视自己心中萌发出的对‘爱’的渴望。

“但是恶魔必须吃人啊。”

坏日嗤笑一声：“你这就是不懂教会了。

罗素猜测着。

“可他们也的确会消亡，”罗素强调道，“的确有恶魔因为没有长久没有吃人而自我毁灭。”

坏日循循善诱：“只要跟恶魔交流好，他也是不会闯祸的。

他脑中浮现出了小琉璃当时的样子。

坏日反问道：“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是不是忘了，恶魔之所以发疯杀人，是因为继承了你的遗志？

“神之容器。”

对他来说，“爱”就是这样会膨胀的食物。

他说着，点了一下罗素的额头。

“当你完成了移涌之后，你心中的恶魔已经苏醒了。那些被你压抑着的、忘却了的所有本能也都一并苏醒……

“大家的灵能，或多或少都有这种‘开关’的。我认为，如果你能够用自己的才能去理解‘爱’，就是打开了这个属于你的危险开关、彻底踏入了新的境界。”

坏日问询道：“你灵能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但或许某时某刻，就会是。”

“怎么，你不想感受一下‘真正的爱’吗？我相信，蓝歌鸲和摩根的面具里面，一定是有那种东西的。”

“一种是容纳神的容器、一种是容纳灵魂的神器。”

现在他的蓝移数值还不够稳定，不使用翠雀的芯片强行提升一级蓝移的话、他甚至连摩根的面具都没法稳定做出来。

他欣慰的看向罗素，摇了摇头：“现在的我并不是。

“可那样的话，你觉得你还能有属于自我的人格吗？

容纳他人的灵魂、意志、心灵，使其得到抚慰、完成他的愿望。

他很快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关键：“等等，你知道自己的灵能意味着什么吗？

坏日认真答道：“根据我对灵能的研究，你应该是可以做到‘模仿爱’的。或者说，你的灵能应该存在这样的一个危险开关……打开之后，可以让你做到一些更危险的事。

“可不一定是小型的神。”

但他如果吃压缩饼干吃到饱，然后再喝水……那就不是饱了这么简单的问题了。胃都有可能被涨破。

罗素突然抬起头来。

他再度发问道：“你现在是恶魔吗，坏日先生？”

“初次见面。”

“坏日”冷淡的说道：“我叫朽日……容器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