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于昨日完成的复仇
7月31日,23:43分。
暴雨尚未停歇。
不远处不断被雨珠击碎的积水,让霓虹灯光折射出绮丽的光辉。
“哈……哈……呃……”
摩根第三次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剧烈的发出喘息。
她的义体腰椎、连同肾脏都被一并击碎,胃与肠道也被撕裂。
在“水”的形态下,一旦被冻结并受创、反而更容易伤到被保护的很好的内脏。
她的鲜血卡在喉咙中,让她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才缓了过来。
轰鸣着的雨声与她的耳鸣声交织在一起,让她一时之间产生了自己被人从四面八方围堵着的错觉。
——但那不过是错觉。
罗素谨慎的摇了摇头。
坏日吩咐了一句,同时将一枚金属徽章丢在地上,询问道:“没流血吧?监控销毁了吧?”
“如果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就不会动手杀你、而且给你一个高管的位置。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与你签订契约……如何?”
“‘她已死去,于昨日复活;我已与他一同长眠。’”
她已经成功逃离了。
他的躯体连同芯片,一并从中间骤然断裂——
卡玛尔瑟独自一人,踏上了六楼的楼梯。
他只是淡然的摘下了自己的眼镜,散发着冷色调虹光的双眼俯视着罗素:“听好了,我给你一个重来的机会。
但卡玛尔瑟没有丝毫慌张。
“相信他。”
“……说实话,如果你能晚几秒钟、或者早几秒钟杀他,我可能会更高兴。”
——教会知道精灵最害怕的是什么。
房间内的火势愈发猛烈,终于引来了窗外的无人机。
坏日推门进来,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他突然察觉到了些许危机感。
“公道?我就是公道。”
只见罗素微笑着、咳嗽了一下,从袖口取出一台正在运作的摄像机。
虽然已经知晓,教父并非是真正的蓝歌鸲、而是罗素。
而卡玛尔瑟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了房间的另一处。
随着卡玛尔瑟的两片身体向前倾倒、浸染鲜血的尸体落在“笼中鸟”的结界之中,宛如新生的蝴蝶。
她那黑色的长发被雨水沾湿,紧贴在仅穿着白色背心的脊背处。
他认识自己的父亲?
她完全无视了芯片“正在向附近执行部发送援助信号”的提示,也随手划掉了“请选择附近范围内的医生”的好意提醒、挂断了芯片自顾自决定给她打的求救电话。
“托瓦图斯先生,请替我感谢教父,并替我转告他:
卡玛尔瑟抬起手来,如此郑重的说着。
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她身前,挡住了眼前的霓虹光影。
摩根将他的钥匙卡留下了,如今正好用上了。
“那你先发誓。”
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周围的空间骤然剥落、扭曲。
罗素闻言,陷入了思索之中。
“真是和你父亲一模一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卡玛尔瑟喃喃道。
“我看着你被狂揍,差点吓死了……”
“这简单……”
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罗素,以不容置喙的语气反问道:
“笼中鸟?
“那就先跑路吧——摩根的芯片就留在这里,制造完整的证据链。”
可罗素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兴奋。
居民们被这种阵仗吓惨了,紧闭着窗帘、甚至都不敢往外看去。
他非常清晰的从罗素脸上看到了求生欲。
她向托瓦图斯发送人生中的最后一封简讯。
并非真正的死间,而是被我逼到这种地步的吗……
那就欺骗他吧。
话音刚落,罗素便突然感受到自己遭受了重击。
“成功与失败。生与死。你还想要什么?”
坏日平淡的说着,淡漠的目光投向身前重伤的少女。
明明铲除了一个大敌、完成了许多人的复仇。
精灵为什么不能违背自己的誓约?
但他看向罗素的目光,却带上了些许哀怜:“可你又能做到什么呢?”
他眼中露出一丝恍然。
“我已死去,并于今日复活……我来向你讨个公道。”
她呼出了虚拟面板,因失血而变得颤抖的右手飞快敲打着只在自己视野中出现的键盘。
可下一刻,罗素身上的伤口却在呼吸之间被治愈了大半——他身上绽放出了属于圣秩之力的辉光。
密密麻麻的无人机贴近每一家的窗户,往里面扫描着热源。
那冰冷的目光透过眼镜,扫视着罗素瞬间遭受重创、遍体鳞伤的身体:“就这种程度吗。
罗素眉头紧皱。
7月31日,23:59分。
此时,时间才刚刚过去了一分多钟。
他只是平淡的回过头来。
“你要动手了吗?”
坏日低声说着,挖出了摩根后颈的芯片。
他只会继续吸取教训,优化自己的计划。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失去了意识。
很快,摩根眼前一暗。
她已经失血过多,随时都可能全面器官衰竭。当她最后的任务完成之后,恐怕也就会休克过去了。
坏日关切的询问道:“你听见他说什么了?”
不需要钥匙、更不需要密码和指纹。
随后,坏日拉开门把手、拽着罗素匆匆忙忙离开了房间。
但他才说到一半,整个人便突然一分为二。
卡玛尔瑟的表情顿时变得阴沉起来。
但摩根不能把罗素牵扯进来。当她真正死去,她的一切消息记录都会被公司调查。
他的意识几乎瞬间就变得模糊,可他甚至没有察觉刚才发生了什么。
卡玛尔瑟非常确定的说道:“你以前是跟着萨莉鲁斯的吧。那你应该知道,精灵是不允许在誓言中撒谎的。”
最高规格的安全锁,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它被接入到了一个像是充电器插头一般的仪器中,仿造出宿主仍然生存但是重伤的讯号。
来自教会的奸细吗……
卡玛尔瑟突然陷入了深蓝色的未知空间中——
因为背着光,她就算尽力抬起头来、也只能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