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他的意识格外清醒。甚至拥有了自己真实的躯体，而非只是模糊的、连手都没有的意念。

那是留着黑色齐耳短发，容貌比猫耳少年更为清秀、身材也更为纤瘦，面容看上去像少女般阴柔的害羞少年。

因为低头望去之时，罗素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虽然房间环境稍显昏暗，但罗素一眼就能认出……那相框里的人物是谁。

……啊，是那个时候啊。

“罗素”或许不会是最优秀的，但他永远都不会是最没用的。

原本的罗素，就像是恐怖游戏的主角一样。

可真正泪水决堤之时，安慰的声音就变得无趣：“不明白……这种小事有什么好哭的？

——但这也肯定不是现世。

走过来按一个调查键，也没见伸出手来、东西就隔空被拿了起来，甚至还能翻着调查……

这意味着罗素的红移数值，刚刚又提升了一级。

或许只是随口的抱怨，但孩子却悄无声息的记住了。

——因为在每条道路上，他都不可能是最后一名。

从那个时候开始，幼小的罗素就明白了……没有人可以真正理解他人的立场，没有人可以共鸣他人的心理。

双手互相紧握，传来的触感真实无误。

也同时意味着，在罗素的“理性”突破常人极限之前，已经有了随时可能失控变成恶魔的可能……

爱丽丝、蓝歌鸲和乐园鸟父亲的照片，还摆在自己眼前。

那是……上辈子的自己。

有着诸多空洞的相框，以及那高高低低的白色蜡烛……

但是他刚回过头来，就愣在了原地。

原本的下城区、摩根小姐都消失不见。

只见自己的背后，没有任何白色的蜡烛。

而罗素就可以通过观察、模仿、学习，很自然的打入其中。

学生时期，有着许多朋友的“首领”一般都有固定的交友圈子。

他似乎正伸出右手，与另外一人互相搭着肩膀——因为他的左肩上，也搭着这样的一只手。

确实如此。

只实现他人的愿望……胜利了同样可以共享喜悦，失败了也不会让自己失望。

从最开始，就不是被动的“讨好型人格”。

……他的反应实在太过激烈。

被罗素所模仿的那人，终将被他所超越。

“——是你自己太敏感了吧。”

也或许会变得没有那么敏感、变得没那么容易被伤害。也有可能干脆变得自卑、内向，不再和人交流。

——那我是谁？

“……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这是……移涌仪式吧。

——如果自己的失败太过痛苦，就去实现他人的愿望吧。

因为人怎么会憎恨另一个自己呢？

右边的相框中，是一个有着金色猫耳、碧绿色瞳孔，笑容明耀而自信的少年。

比起幻觉，更像是自己真的被传送着、出现在了某处。

你喜欢和朋友讨论什么游戏，我就去了解、学习；

你喜欢朋友擅长做菜，我就学习烹饪；

幼小的罗素也知道，有问题的是自己。

于是很快……

但被罗素模仿的人，并不像是罗素进步的那么快。

整个世界都被白色的火焰灼烤、卷曲，像是放到烛火之上的照片……

倒不如说是，为了取而代之。

有了相同的爱好、相似的思维模式、相近的水平之后，就能够与任何人成为朋友了吧。

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没有人可以“成为”其他人。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立的。

——如果自己太过无能的话。

只要每件事都做到最好，就不可能变得“没用”。

而追根溯源的话……

这样的“罗素”，又诞生于谁的愿望呢？

“……是我啊。”

罗素恍然。

——成为这样的罗素，正是诞生于他自己的愿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