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摩根也沉默了许久：“让我想想……”

“那就是我最后的愿望了。”

“——你那时的梦想，是什么？”

“我不！”

摩根一边擦拭着泪水，一边轻松的笑着：“能和他在月下漫步，我已经很满足了。

“你有着飞鸟的才能呢，菲拉。”

“……那时？”

“就是说……你只要放弃这地上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往天上飞。

“那么……你最开始的愿望是什么？”

他追问道：“在你踏入这泥潭之前……”

“每个孩子都会想要成为英雄，很合理吧。”

摩根有些不好意思。

理发师低声问道：“媒体的宠儿、公司的玩具、愚妄的狂人……还是什么？”

一边走着，她一边认真的思考着、回忆着。

“……那我就不飞了。”

孤狼还想追问个清楚明白，但比格更嘹亮的声音立刻盖住了他：“我们先去前面看看路况！”

理发师认真的追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要达成的愿望吗？”

“我什么都做不到……”

摩根有些怀念的回忆着：“我最开始，是想要拥有‘崇拜者’。

“很多代价是由英雄的亲友承担的、有些代价是由无辜者承担的……只有极少数的代价是由英雄本人承担的。

稚嫩的声音响起。

他遇到了摩根小姐。

只要放弃复仇，能接受自己一个人安静的消失在轮回中，她的确可以这样做。

“所以你才会觉醒灵能，”摩根轻声说道，“我不会怪你使用他的身份。因为我知道……任何一个灵能者的内心深处，都是悲伤的。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虚弱而死的母亲。

摩根毫不犹豫的答道：“在他任何需要我的时候，我都能抵达——我认为那就是英雄。”

他如今这副表情，就和他当时在自己面前说着什么“我去想办法给你弄点钱”时一模一样。

“感受着阳光的温暖，慢慢睡着，做起关于他的梦……只是如此我就可以满足了。不奢望其他的东西。”

理发师深吸一口气：“总要付出些什么、总要出现什么悲剧，才会有英雄诞生。

透过模糊的视线，她仿佛听到了昔日那个固执的少年的声音：“如果我不能带着你一起飞的话……我就不飞了。”

“——教父？”

“假如我是无所不能的圣贤，或许就能自上而下改变整个世界，让悲剧不再出现。但我太过无力……我的智慧、我的意志、我的才能都不过是普通人的程度。

“但我就不一样啦。我只能在地上奔跑……但我会努力向着你的方向去追的。”

“什么都行吗？”

如果真的无法改变这一切，至少她要选择自己终结的方式。

因为理发师突然想起来。

表情像是昔日问过自己的生日之后，念叨着数字、脑中想着要给自己买怎样的礼物一样。

她强调道。

“你怎么这么没志气——”

走出去了许久，她才突然惊叫道：

她反问道：“那你呢？”

理发师扬声道：“你们继续往前走就是了。不要离我们太远。”

但如今，我宁可你飞走……平平安安的飞走……

但她沉默了一会，还是轻声答道：“我当年，其实想要成为【英雄】来着。”

……摩根甚至有些想笑。

“……除此之外呢？”

“什么？”

理发师缓缓点了点头。

他的左脸自额头而至颧骨，迸出了一道长约五厘米的裂纹。

“到底什么事……”

她当时说：“最后回头来看，的确是不一样了。喜欢喝的饮料，从事的工作，未来的梦想。什么都变了。”

突然，理发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因为一个人总要彻底失败过后，才能发现自己真正的欲望。”

“没有了……吧。”

——直到最后，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死因变为“被卡玛尔瑟所杀”。

理发师欲言又止。

他难得的感到了一丝迷茫。

我的欲望……罗素的欲望，又是什么？

“……我想要帮到他人。”

他若有所悟，喃喃低声道：“我想要让自己……变得有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