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跨越时间的对话

此刻，理发师竭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才让他看起来没有失控。

属于“蓝歌鸲”这个模拟人格的澎湃心情，此刻正如涨潮时分的海滩。

原本留在沙地之上的堡垒、足迹、爬行着的螃蟹，此刻全数被涨潮的海水所淹没、洗净。

——那是喜悦之潮。

重逢，回归。

至于被欺骗、浪费了感情的愤怒，正如那沙地之上的浅淡足迹，一瞬之间便被涤净。

但随即而来的，便是恐慌。

因为此刻“理发师”的脸上，只有浅淡的妆容让他的轮廓显得稍有不同。

最多就是再加上之前动怒时，怒火灼断了束发的发带，让他那束成马尾的长发披散至肩后……让他此刻身上的气质显得更加成熟阴沉。看上去就像是要召唤电子终结龙一样。

“……教父阁下。”

因为她并不是那么理性的人。

“……哎？昨天？”

……就像是周一早上起床时一样。

就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重复性的工作一般。

既然知晓这个秘密，又知道自己和群青其实是同一人，那摩根的确有可能是从未来回来的。

那个“满是遗像的房间”。

“随后，群青跟你说了能够取信于我的密令，并让你能够确信、教父是可以帮助到你的。你带着它再度回归，说服了另一个从未见过你的‘教父’。”

“是您自己告诉我，您知道这件事太晚了。要我从中午时分开始就等在无知之幕。在那之后您会过来一趟，要在那个时间……而非是晚上就与您接触。”

因为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自己发动罗素真正的灵能时，所看到的那個异象。

“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来找我。”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立刻回忆了起来。

“两次。因为想要取信于您非常困难……第二次见到您的时候，才终于找到了能够说服您的证据。”

“……对的！”摩根那疲惫的脸上有些讶异。

“为了取信于您，我带来了一个情报。

从这一次轮回她依然没有来找群青……罗素就可以判断，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同样也是卡玛尔瑟董事。

“我要请求您的协助……现在只有您能帮到我。

那是“明天”的自己，在通过这种方式隐晦的传递某些情报。

正因如此，摩根在看到群青的时候，才会突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她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教父或许是与群青有关系的……或者也有可能从第一次见到教父的时候，就从他口中得到了些许情报。

——她一定是把自己认成了蓝歌鸲，或许两人都曾为此而失控过。所以她看向自己的表情才会这么复杂。

那并非是身体上的疲劳。

教父缓缓开口：“你还记得，你今天凌晨时分给他发过一封信吗？”

她来找群青，只是为了寻求解答、谋求关于教父的情报。

他上午在执行部大楼时，所看到的那个幻视。

她当日甚至就在现场。

但也正因为那时的布置，才让摩根确定了“教父并非是罗素”这件事。

教父思索着，沉声道：“如果是我的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应该不会相信你，并让你去找群青了，对吧。”

最终，她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就像是她并非第一次见到“理发师”一样。

这是与群青划清界限的说法。

比如说“你如果真的能回到过去的话，就去找英雄群青吧”之类的话。

摩根低着头，并不看理发师一样、只是口齿清晰、恭敬着说道：“准确的说，我是从一天之后回来的。

“前天的话……”

他尽力让自己以相同冷淡的声线回应着，却忘记了教父总是对他人温柔如父：“找我……何事？”

只要知道这件事，他就至少可以信任摩根八成。

摩根在执行部大楼附近踱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但又不确定对方会出现的具体方位与时间。所以不住的向四方张望，形迹非常可疑。

“——您说，自己并非是‘蓝歌鸲’，而只是‘遗像’。而且，您与英雄‘群青’有着密切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