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个拥抱

“摩根……”

罗素喃喃着。

他咀嚼着这个名字，感受到如同嚼碎橘子皮般的苦涩渗入喉咙。

他当然还记得这个名字……

“摩根”正是“群青”这个身份所加的第一个好友。

也就是小琉璃……或者说，是“蓝歌鸲”的女友。

更是蓝歌鸲成为“小琉璃”的原因。

之前，罗素曾经隐约感受到，摩根或许比小琉璃在黑暗中沉的更深……那时罗素其实对此并没有什么实感。

或者说，摩根与罗素进行接触这件事，削弱了他所感受到的深沉与黑暗。

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

但翠雀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那才是特殊情况。

在最开始的兴奋、雀跃、得意消退之后，就是迷茫与胆怯。

假如在蓝移抵达六级之前，红移就跨越了这面墙，就会堕落成恶魔。

可此刻在自己心中涌起的情感，却显得是如此真实……

蓝移数值相当不好提升……因为他象征着一个人的“成熟”。

如果我能跟在大佬身后混多好。

他偶尔也会想，假如他前世的舍友也跟着一起来到这个世界，或许会变成了不起的大人物吧……那种宛如怪物般的自律，放到这个世界那就是突破天际的蓝移了。就算情绪再失控，灵能也不会失控。

看着罗素交上去的报告，翠雀眉头紧皱：“明明最近没发生什么事……但你红移又涨了一级。你的蓝移第一次涨的没有红移快，看来你蓝移的快速增长期结束了。你得约束点自己的欲望了。”

罗素在看到这封寥寥数语的遗书之时，感觉自己的心脏仿佛都变得沉甸甸的。

但指尖轻触额头之时，却并没有将面具摘下。

而罗素再度尝试着摘掉面具——这次没有任何阻碍的将它直接摘了下来。

看着罗素莫名陷入到了某种情绪之中，翠雀忍不住叹了口气。

想要逃离这种从心中涌起的怅然与悲伤，理发师伸出手来、想要摘掉自己的面具。

就像是尚未脱离“孩子”的范畴，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的年轻爸爸一样。

罗素低着头注视着瓷砖，轻声喃喃着：“但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不够。”

如果他足够强的话。

——因为很快罗素意识到，这个想的并不算太远。

但是不行。

无数种情绪就这样搅拌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以苦涩为基底、他也尝不出来有什么成分的复杂情感。

罗素以他人的不幸为锤，捶打自身。

蓝发的青年一言不发。

因为当罗素抵达公司后，就开始进行每月两次的例行检查。

那又会变成怎样的恶魔？

但这样的忧虑，最终只持续了半个上午。

非常复杂的情绪堆叠在心底，最终酿成一声非常沉重而缓慢的叹息。

“……什么情况？”

换言之，想要拥有六级蓝移、就得拥有刚觉醒时的劣者那种程度的心灵。

他们认知世界的方式，已经与普通人不再相同……从这点来说，所有灵能抵达五级以上、抵达六级的灵能者其实都是某种意义上的疯子。

……我真的能做好吗？

罗素总觉得……至少现在的自己，似乎还是做不到。

罗素知道翠雀的意思，因此他也沉默了。

“我还曾经还以为，自己最大的优点就是理性。”

原本什么都不希望、什么都不奢求的日子人，被逐渐唤醒了欲求。

罗素愣了一下。

这也是恶魔孵化之时，正好会抵达六级红移的原因。

但他其实并没有真实经历过与摩根在一起的人生……甚至都没有完整的记忆。

他必须站出来……因为被依赖的人变成了他自己。

可罗素驾驭这份欲望的理性，分量依然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