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公司?”
然而,她的父亲曾教导她:人命没有贵贱。
“所有人都可能是我们的敌人。我们法师们必须团结……尽可能的团结。”
当然,她的父亲也对她说,公平的对他人施以救援、不代表面对危险时等待死亡——如果有人袭击他,他就会拿着枪予以还击。如果还击结束,确认对方丧失抵抗能力之后还活着,他就要给对方包扎、送给对方药物,而不会坐视对方哀嚎死去。对于一名治愈者来说,看着他人在自己面前死去而不动身是一种耻辱。
“确实如此。”
另外一位在室内还戴着鼠灰色蛤蟆镜的男人,不冷不淡的说道:“您真会有事?”
“不需要我们把公司当做朋友,只要公司把我们当成朋友就可以了。”
“具体的手段,就是让我们对教会投资的建筑进行精准攻击。让人们意识到,是这些天使的出现引发了我们的攻击、给他们造成了麻烦……那么哪怕我们才是主动攻击的一方,依然会有愚民去责怪天使。
只有十四岁的少女在心中默念着。
“你算是少数能让我觉得有趣的家伙。”
而如今,她将父亲留下的爆炸物贴身携带。
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小的托瓦图斯,却是露出了近乎狡猾的笑容。
但如果是乐园鸟的话,她有另外一个答案。
他当然并不觉得这里其他人的道德标准会有多高,甚至智商水平估计也都上不来。
托瓦图斯自得的笑道:“公司的本质是效率,他们怕的是麻烦……所以如果我们太弱的话,公司会支持天使快速结束战斗。这样的话,教会就不会继续唤醒新的天使。
既然公司的核心目的是继续维持上下城区的对立……那么给治疗芯片中下毒的人,恐怕不是什么董事、要不然就是另有计划。
在其他首领落座时,托瓦图斯还在注视着理发师的双眼。
显然是对托瓦图斯之前的条件,真的就没有丝毫动心。
“不自由,毋宁死。受制于人的永生,那只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当然不是。
就仅仅只是她无法坐视如此之多的生命,就这样凋零于某个人的某个计划之中、成为计划之中代表死亡数的一部分。
她冒着风险赶来,就是为了摧毁这一批有毒芯片的。
但理发师的眼神异常清明。
她当时,其实安完就后悔了,懊悔于自己的莽撞。但还好理发师好像没注意到,这就是万幸了。
而直到如今,她才清楚的意识到——有些时候,杀人、毁物、偷窃反而是救人。
如果按价值论的话,可以说整个下城区加起来……可能都不如上城区的一条街道有价值。
“好了,不和者,”一位有着枣红色的长卷发、戴着眼镜的马耳女人,十指交叉看向托瓦图斯,“你聚集我们过来,到底想要做什么?
“总不可能真就是来开个法师见面会的吧?”
——她如今也早就意识到,下城区并不值得拯救。
托瓦图斯显然和她早就认识,笑眯眯的说道:“你大可对我多点信任。”
至于会议那边……她在理发师的衣摆内侧留下了像是透明贴纸一样的微型窃听器。能够远距离窃听到无知之幕到底要做什么。
“天恩集团擅长舆论的操控。有了民意的支持,再加上公司幕后发力、就会形成汹涌的民意。虽然天使不怕,但天使背后的教会却会对他们铐上枷锁,天使们的行事就要受到重重局限。
“是‘我们’吧。”
就和她给路边的病人喂药一样。
“什么计划?”
“听我说,我带来一个非常好的计划。”
“那确实。”
“哪怕是最卑微的活下去……也好;如果能让更多的人活下来,哪怕让我短暂而璀璨的死去,也好。”
绞杀的脸上也露出狰狞而满足的笑容,他点了点头低声应道:“正是如此。”
所以他一边教授乐园鸟救人的技术、一边同时教给她杀人的技术。
她明知这样暴露自己持有珍贵的药物,却还是做了。
他思路清晰、语气平静而自信的解释道:“因为教会对公司来说同样是敌人——传说中的天使,只是出现在人前就会成为信仰的指路明灯。公司可不希望教会的影响力得到提升。所以他们需要让天使经历失败,来让人们对天使心生反感。
托瓦图斯可惜的摇了摇头:“如果你诞生于上城区,恐怕会成为了不得的哲学家吧。”
之前理发师有一句话触动了她:“我宁可短暂而璀璨的死去,也绝不愿那样卑微的活!”
组织首领们聚集在了一处封闭房间之中。
直到这时,托瓦图斯身上才显露出了作为“董事”的气场:
“这并非是风险,而是机遇啊。我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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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