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恶魔的代理人

听到劣者这话，罗素心中第一时间的念头却是：

既然如此……

“小琉璃”……或者说，“蓝歌鸲”的本愿，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仅仅只是“洁净之死”而已吗？

——不。

绝不可能。

罗素眉头紧皱，对小琉璃做着侧写。

她真正的愿望肯定不是这个。

因为那样的话，她根本不需要等待罗素，就会悄无声息的消失——真正想要全心全意去死的话，根本不会询问其他人的意见、也不会等待他人的救援。

正如“笼中鸟”所说，她并不想死。她只是不想活了。

但在“想死”与“不想活”的夹缝之中，并非空无一物……那甚至也不是细细的、微不可见的一道狭缝。

而是就连小琉璃自己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宽、边界在哪里的模糊界限。

所以，这只是潜意识中的逃避。

那熊熊燃烧着的愤怒之火，让劣者认为“死才是对恶魔的怜悯”。

她在变成“小琉璃”之后，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接触过摩根。

“……诶？”

罗素瞪大了眼睛，侧脸望向劣者。

在那之后，小琉璃始终没有真正接触过摩根。否则，她哪怕只要和对方近距离接触过一次，就能轻而易举就能意识到，摩根也早就已经陷入泥沼——“小琉璃”的存在，根本就没有保密的意义。

所以他才会愿意将恶魔抓捕过来……不是为了生产芯片、也不是为了服从董事会的命令、更不是为了绩效奖金。

……他早就知道了吗。

哪怕沉入黑暗，都反而比被自己保护的摩根沉的要更浅一些。

……最后它又会变成什么姿态呢？

“续时间？”

罗素忍不住说道：“那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劣者则持有另外一种态度。

察觉他并没有什么怒火或是憎恨的表情，才松了口气。

“这么说吧，群青。我们这些将恶魔抓捕进来的人，就是这些恶魔的监视者。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去给‘冬日’签字，续一下时间。”

蓝歌鸲始终是被动的一方、不够果断的一方、不够坚定的一方。

正是因为他心中的愤怒。

光是构想一下，就会将罗素记忆中的“小琉璃”形象直接击碎。

她所谓的“保密”，仅仅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恶魔和人类是不同的……对恶魔来说，没有‘只要活着多少也比死了强’的想法，而是‘如果不能做某件事的话，我宁可死掉’。

“……那我觉得，比起把恶魔抓过来、把它们杀掉倒是会更好一些。”

那么，假如自己当时因为怜悯，而没有第一时间杀死“笼中鸟”的恶魔，而是放任其发展……

这倒不是怕劣者……主要是他觉得在一群恶魔之间，询问“给恶魔续时间”是什么意思，会显得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