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托瓦图斯

那是一位相当年幼的精灵，有着黑色凌乱的短发、瞳孔则是有些不详的深红色。

看上去只有七八岁的模样……但如果换算成人类的年纪，应该也得有几十岁了。

……也怪不得。

之前罗素还在想，作为一个被绑架的孩子，他未免也太淡定了。

没有哭闹、没有乱跑，就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方便罗素进行操作。

罗素还以为他是吓傻了，不会动了……专门安慰了一下。

但如果说是精灵的话，那就很合理了。

幼年期的精灵，比成年人类更加沉着冷静——这反倒是没什么奇怪的。

“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的。”

幼子看向劣者，突然开口，发出了清冷稚嫩的声音：“以此作为你最终没有那样做的感谢。”

透过劣者，罗素似乎甚至能侧写出那个人的轮廓：

但是……

“我叫罗素，暂时还没有代号。”

从理性角度来考虑，假如排除掉罗素这个变数……那么在翠雀抵达之前杀掉这个孩子，把他用浮空车水平运输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爆炸，是“性价比”最高的计划。

“……命运？”

劣者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直在愤怒”。

且不论在之前的两次绑架中，那些孩子都失去了之前一段时间的记忆……

其实罗素也稍微有点心动了。

“可是……”

“主要是还没想好。”

罗素拒绝道：“我是因为母亲的遗言才决定来幸福岛的。在我明白我真正可以做什么之前不打算离开。”

这让罗素产生某种“正义伙伴”既视感的抉择，却让劣者不惜用烟头烫伤自己的手、也要铭记这种错误。

这是将案件从天恩集团调到其他“七巨头”的事务流程。

这种奇异的矛盾感……让罗素产生了一种隐约的直觉。

“那真是太可惜了。”

劣者发自内心的憎恨着那个人。因此不想成为那种人。

“这事就不用阁下来操心了，我会自己处理的。”

但他的理性告诉他，天下乌鸦一般黑。跳槽到哪里没有太多区别……反而会让他之后的选择变少。

罗素在一旁保持着沉默，专心观察着劣者。

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是罗素的话他就会这样选。

光是这精灵幼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涉及到精灵的事务，就是执行部不允许调查、也无权过问的事情了。

他明知这样会让对方变本加厉，却仍旧无法放着眼前的受害者而不管。

“我之后会给天恩集团的董事会发函。我将感激你们将我救下，让他们以任务成功的标准对你们支付薪酬、计算绩效……并申明此次事务的全部责任归于我自己。

然后，估计是被翠雀骂回去了吧……

更像是因为他推测“某个人或许也会这样做”，因而对自己下意识的冷漠理性举动懊悔到痛彻心扉。

“……非常感谢。”

因为他的愤怒并不会牵连到他人。

他说完，便很有礼貌的对罗素行了一礼：“我叫托瓦图斯，隶属于桃源商行。我所背负的命运是‘不和’。”

罗素微微皱眉，心中暗想。

——并非是基于道德、也不是法律。

“——之后关于这些人的相关事务，全部都调到我手下，我来派人去处理。这样可以了吗？你们就不必和这些凶恶之人搏斗，可以去忙其他工作了。”

“是比起在黑暗中试探，更喜欢一步到位的类型吗？”

很有道理的建议。罗素连连点头。

就在劣者面前，精灵堂堂正正的挖着墙角。

罗素不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

在罗素看来，劣者是一个异常冷静——甚至冷静到有些神经质的人。

“为什么不取一个呢？”

这倒也不合理。

劣者似乎，并非是想要成为什么人，他并没有那种执着的——能够无视阻挡、横冲直撞击破一切的心。所以他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