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翠雀

假如说，罗素当时那个幻境中、能被他看清楚的相框只有两个，是因为他现在的灵能等级——也就是红移值是二的话。

是不是他填上第二个相框，然后就会解锁第三个？

那倒的确是很有仪式感、也很有完成“任务”的感觉……

毕竟当时他看的清清楚楚。除了那两个之外，周围还有一圈相框呢。

只是它们都隐没在黑暗之中，就像是游戏中“尚未解锁”的声望道具。

但如此一来，罗素就更肯定这个相框里面的“照片”肯定不是随意挑选的了。

在最初吸收母亲的芯片之前，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干渴感。就像是很久很久没喝水了，看着清水时的那种感觉……这芯片甚至都没有接触罗素的身体，就被他隔空吸到了体内。

在那之后，罗素早就接触过了被他杀掉的那几个佣兵的芯片，但他根本没有感受到那种饥渴感。更没法把它们吸收到体内。

被“相框”吸收，继而被罗素得到变身的能力、复制目标的灵能，一定具有某种规则。只是罗素在发生“移涌”之前，还不知道具体的规则是什么。

不过……

罗素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了什么。

那是一位双手置于腹前，以一种近乎“安详”的姿势躺坐在椅子上的少女。

他自认自己的脑袋没有那么好用……他前世的舍友、也是他最为信任的学长，就比罗素要聪明的多。他能做到这一点，全是因为他不喜欢“自欺欺人”、一切都靠脚踏实地而得来。

罗素有些诧异的看向劣者。

而此刻她正向后瘫坐在办公椅上，眯着浅蓝色的眼睛。柔软的纯白色长发因为困倦而变得有些蓬松，慵懒到会让人觉得她是不是睡过去的程度。

但当时，老师却只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并没有上来拆穿他。

他不是没有成为英雄的能力，只是缺少那个关键的机会而已。

但她的制服显然经过个人剪裁，布料比正常来说要少得多得多。

舅舅对劣者的评价这么高吗？

“啊，顺便一提，翠雀并非是鸟类、而是一种。”

“进来吧……”

如果罗素不好好感谢人家、反过来喷他埋怨他的话，那就太不是人了。

“你们先去见一下翠雀吧。之后带着罗素登记一下，拜托了。”

罗素叹了口气，心情极为复杂。

倒是劣者先生——如果他当时遇到那种情况，肯定能做的比自己更好。

——太好了。

至少比坏日那个把自己推上英雄之位的情况要好得多了！

甚至不用上楼……就只是从一楼右侧绕过大楼梯走到了左侧，敲响了编号为b-002的【特别执行部】房间的门。

他一方面想要抱怨坏日，给了他这种不安定感，但另外一方面，他又不是知恩不报之人。

虽然身高和罗素差不多，面容更是比罗素还要稚嫩，却给了罗素一种母亲、老师、学姐般的成熟感觉。

然而，一觉醒灵能就直接有四级的强度——而且理性还强大到能约束着四级的灵能，不至于瞬间失控成为恶魔，这的确是了不起。

那一瞬间，她身上的气质改变了——从那种慵懒的感觉，一下子变得包容而沉稳。

和永远都是立正站好，严肃而淡漠的劣者几乎截然相反。

走在路上，劣者微微侧过头来、看着罗素轻声答道：“我的灵能觉醒时，是四级红移、六级蓝移……而如今已经完成了移涌。”

坏日，真是太坏了！

那么他最开始看自己不顺眼也很合理了。

在特别执行部提着脑袋工作也无所谓，他已经做好了直面危险的准备。哪怕是再让他面对一次飞艇上歹徒的霰弹枪，也比面对那些虚假的恭敬笑容要强——起码这样，自己得到的尊重，会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靠着工作与付出而得来的。

从那之后，罗素就再也没有抄过一次作业、没有做过一次弊。

那种丑陋而蹩脚的演技，恐怕监考老师早就看穿了吧。

她的这句话倒是没有什么意义。

……劣者对他的态度，突然莫名其妙的好了一些？

那种冰冷而疏远的态度，一下子就变得……至少没那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