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行,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傅叶文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哈哈……”
“碰,只要三位兄长喜欢,你们随时过来,我做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陈淼呵呵一笑,碰了凌之江打的一张牌,“没去马会上班的时候,我也没别的爱好,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研究吃喝上了。”
“那我们以后可是要常来了,你说呢,老凌。”傅叶文手肘碰了一下凌之江。
凌之江今天酒喝的有点多了,眼睛红红的道,盯着牌面,含糊答应一声。
“徐小姐今天怎么不在?”
“她属于夜猫子的,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出去的……”陈淼解释道。
“听说重庆方面已经知道汪先生要召开大会,准备暗中搞破坏,这一次还派了一个极其厉害的人过来,不知道是真是假?”傅叶文打了一张牌,随口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电讯部门一直在监听重庆方面跟上海潜伏的两统的秘密通讯,但他们已经发现密码泄露,更换了通讯密码,但我们还是截获了一些情报。”唐克明道。
“有军统的具体的行动计划没有?”
“这个还没有掌握,他们现在大部分都停止活动,而且首脑人物都在第一时间获得消息藏匿起来了,现在想要抓到他们,很难。”唐克明道。
“三水老弟,以你对他们的了解,你觉得他们会藏身在什么地方?”傅叶文突然一抬头,问陈淼道。
“他们的底层行动人员主要由一些过去的帮派分子以及青年学生组成,这些人能吃苦,意志也不差,有些人甚至是悍不畏死,但是中层人员就不一样了,他们当中贪身怕死的居多,而且过不了苦日子,如果我们能切断他们的经费来源的话,必定能够有效的打击他们的士气。”陈淼想了一下道。
“嗯,三水老弟分析的精辟!”唐克明从陈淼竖起大拇指一声。
“对了,唐兄,那个夏彦冰你们后来查了没有?”陈淼问道。
“查了,这家伙的公司经营和往来,账目上没有问题,但是,那个殷芷韵在银行办理的账目流水上被我们发现了一些情况。”唐克明道,“天霖,这些事儿,你没跟你老师汇报吗?”
“还没有。”吴天霖坐在一旁伺候四人牌局,听唐克明这么一问,忙回答道。
“你呀,有老师在,却不知道多向老师请教,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唐克明埋怨一声,“真是的,以后有事儿,多向你老师请教。”
“是,科长,天霖记住了。”
陈淼明白,他已经无法再从唐克明最终问出任何有关夏彦冰和殷芷韵的消息了,而他又绝对不能直接向吴天霖询问。
因为只有吴天霖向他“请教”的时候,他才能知道,而如果吴天霖不主动向他请教,他就不能主动询问。
外表上大大咧咧,说话耿直的唐克明其实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主儿。
一句话,就把陈淼的路都堵死了,而且还让无话可说。
“东风!”
“哈哈,等的就是你这个东风,胡了!”凌之江把牌一推,兴奋的哈哈一笑,“给钱,给钱……”
“哎,老傅,你这时候怎么能打东风呢,多危险?”唐克明埋怨傅叶文道。
“我怎么知道老凌就等这张牌……”
“时间差不多了,都快十二点了,明天还得上班呢,要不,再打一圈,散了吧?”陈淼手一指那挂在墙上的壁钟道。
“好,就再打一圈回家睡觉,我也困了。”傅叶文伸手打了一个哈欠。
……
把傅叶文,唐克明和凌之江三个送走后,陈淼冲了一个澡,换上一套干净的睡衣,回到书房。
关上门,上锁,打开书桌上的台灯。
将小七带来的雪茄盒子取了过来,放在书桌上,将里面的雪茄一根一根的取了出来,房子啊灯光下观察。
果然,他发现了一根雪茄有些异常,这是小七的手笔,只有他能认出来,因为这跟雪茄从外表上,跟那些雪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重量上是有细微的差别的,只有经常抽这种雪茄的人才能感觉到。
从抽屉取出一张大白信笺,还有一把锋利的裁纸刀,轻轻的将雪茄外面的一层纸张划开,将里面的烟叶倒在信笺上,看到里面一张卷曲的纸条。
是郑嘉元给他的消息。
代理区长曹理君确定调回重庆本部任职,但在去重庆之前,他要执行戴雨农给他的最后一道命令:制裁王天桓。
新任区长是陈宫澍,今天上午到沪。
这些消息都不令陈淼惊讶,毕竟,之前都有提到过,他有这个心理准备,但第三个消息让他感到一丝强烈的不安。
他受命打入76号的情况,在上海区只有代理区长曹理君和郑嘉元以及交通员吴馨知道,其他无一人知道。
局本部知道的也极少,可能仅限于本部的几个高层,而新任区长陈宫澍也不知道,郑嘉元的意思是,他不打算把这个情况告诉陈宫澍。
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但同时也会给他带来巨大的危险。
曹理君一旦调离上海,他就会被军统上海区彻底认定为是“变节”投敌的汉奸,制裁名单上,他的名字一定会非常靠前。
也就是说,他随时可能被过去的军统的“同仁”们以“汉奸”的身份给除掉。
郑嘉元这么做也是希望他能够更深的潜入76号内部去,以谋更长远的未来,这只怕不是他一个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