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就无言以对了。
“对了,娘亲明天入宫,准备后天观礼。”萧宓轻声道,“你若有空,陪她叙叙旧吧。她在盛邑认得的人,不多。”
燕三郎自然应下。
几句话说完,园中这段小路也走完了。跨过月牙门,萧宓的伤感就已放下,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他拍了拍燕三郎的肩膀:“方才说的,权当孤一时胡言,莫往心里去。夜深了,今晚你就在宫中歇下吧。”
在邀景园和宫廷来回奔波,的确更引人注目。燕三郎想了想,应了声“好”。
他不矫情,萧宓大悦:“你要跟我剪烛长谈到天明,还是自行宿去同芳殿?那里已经拾掇完毕。”
燕三郎想也不想:“同芳殿。”再跟萧宓多谈下去,说不定这人又要提起千岁。不知为何,他打心底排斥。
被拒绝的萧宓摸了摸鼻子:“全天下,恐怕只有你拒绝孤敢这样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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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卫王大婚。
盛邑提前一天实行宵禁,城门严审出入人员。但这丝毫无损国都的旺盛人气。
从半个月前,盛邑就比过年还热闹了,四处挂灯结彩,南来北往货商云集,真正叫做车如流水马如龙。
卫攸联姻,普天同庆。王廷颁法降税一年,盛邑居民更是提前三天就领到了卫王发给大伙儿的红包。
钱不多,但讨喜。孩子们把钱攥在手里,都像过年那样玩耍。
盛邑惯例,正午迎亲。
萧宓迎娶的是异国公主而非王公贵女,礼节上不能让新娘直接入宫,必须亲往同知阁。
从天耀宫到同知阁的路线事先规划好,道路封闭不通行人,只有迎亲队伍可走。百姓可以夹道观看,但离街心至少保持五丈距离。
按理,萧宓可以清空道路两侧,封锁经过的街区,禁止百姓随观。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既是全城欢腾的一天,也是全城戒严的一天。知情者如临大敌。毕竟,司文睿如想破坏婚礼,今天必然有所行动。
萧宓巳时正从天耀宫出发,头戴黄金冠,身著盘龙袍,后头还跟着数千人仪仗,当真叫作英姿勃发、风头无俩,百姓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都来欣赏国君风采,阵阵欢呼从街头响到了街尾。
高光时刻,萧宓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他的江山,这是他的子民,这是他的功业,也是他的繁华。
为君三年,他还是享受万众瞩目,还是欣慰于万民爱戴。
这一刻,他看起来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哪里还有一点踯躅彷徨?
现在的他,和那天深夜在燕三郎面前的萧宓,已经是判若两人。
盛邑的城守军和天耀宫的近军却绷紧了神经。王上的安全是重中之重,暗中又有敌人窥伺,这一路实在太长太不安全了。
好在护国公韩昭就护在国君左右,道路两侧的建筑事先都被清空,不得留人,并且经过无数次检查,安全性大大提高。
又有成群雀鸟盘旋在主路上方,时常低掠过街巷屋宇。它们是丹凤的耳目,承担了空中警戒的任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