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陆希言起了一个大早,去萝春阁买了两笼生煎包,还有豆浆,锅里还熬了小米粥。
“安子哥,对不起,我睡过头了……”孟繁星早上起来,一看陆希言在餐厅内忙碌,脸一红道。
“没关系,今天周末,我不上班,平时都是你伺候我,今天我伺候你,你赶紧梳洗一下,吃饭。”
“噢。”
“你不是说我上班总是乘坐电车不方便吗,想买辆脚踏车,这个提议不错,吃了早饭,咱就去车行看看,有合适的咱们就买一辆。”陆希言道。
“好的,不过今天得去爸那儿吃饭,前两天就打电话来药店说了,以后每周周末都得回家吃饭,有事儿得事先请假。”孟繁星道。
“咱爸规矩还真大,这都退休了,还整他在巡捕房管人的那一套。”陆希言不满的撇嘴道。
“你现在才知道,后悔跟我定亲了吧?”
“还别说,真有点儿!”陆希言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讨打!”孟繁星拿起筷子作势就要打。
“夫人,饶命……”
其实以陆希言现在的财力,买一辆汽车都没有问题,不过,那太张扬了,而且战争期间,汽油属于管制战略物资,有车未必能买到汽油,还是低调点儿好。
南京路上有一家同昌车行(凤凰自行车前身),上海滩上的老字号了,销售各种脚踏车,不但有自己的品牌,还有代理销售国外的脚踏车,品种齐全,有男式,女式的还有跑车和童车等等。
同昌车行自己的品牌脚踏车也算不错了,基本各种款式都有,但价格相比进口的品牌要便宜一半儿以上。
陆希言考虑了一下,买了一辆“飞马”牌的女式脚踏车送给孟繁星,然后又买了一辆男式的进口的三枪牌的脚踏车。
本来还想再买一辆送给孟浩的,孟繁星没同意,说家里有一辆旧的,还没坏,够他骑的,别把人惯坏了。
陆希言一想也是,孟浩这小子是得对他紧一点儿,这小子有时候花起钱来,有点儿大手大脚。
“爸,小浩呢?”回到家中,看到孟浩没在,孟繁星把新买的脚踏车支起来,朝老头儿问了一声。
“说是有案子,大清早就去巡捕房了。”老头儿手里握着一把紫砂茶壶踱着步子,从堂屋走了出来。
“梅梅,新买的脚踏车?”
“嗯,刚买的,以后回家不用走路了,还能驮点儿东西。”孟繁星微微喘着气道,从南京路一路骑回来,那可不近呢。
“不错,小安子呢?”
“后边儿呢,我比他快点儿。”孟繁星脸一红,自己什么都没带,陆希言的车上可是买了不少东西,有米和面,还有其他一些家用的物品。
说话间,陆希言就到了门口。
车座上驮着东西了,车跨不过门槛儿,只能先把东西卸下来,拿进去,再把车拿进去。
“你们两个,有钱也不知道省着点儿花,一下子买了两辆车,小安子上班需要,这是应该的,梅梅,你买辆车走什么,从药店到家这段路,有多远?”老头子看到两辆崭新的自行车,脸立马就黑了下来。
“爸,给梅梅买脚踏车是我的主意。”陆希言忙解释道,“这不,梅梅要去震旦大学读书了,来去路途也不近,所以呢,我就给她也买了一辆脚踏车。”
“读书,女孩子家家的,都多大年纪了,还去读书?”老头子眼珠子一瞪。
“爸,活到老,学到老,我好不容有这个机会,读书有什么不好?”孟繁星不满地说道。
“是呀,爸,读书使人明智,梅梅读书也不完全是为了自己,咱家不是开了个药店嘛,梅梅读书也是为了自家的生意。”陆希言道。
“原来是为了药店的生意,不过,女孩子抛头露面的始终不太好,反正她已经是你陆家的人了,怎么管教是你的事情,我不管了。”老头儿哼哼一声,一转身,背着他们进去了。
陆希言与孟繁星相视苦笑一声,没办法,这老头儿的思想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扭转的。
“这法租界是越来越乱了,物价飞涨,民生困苦哟!”
“爸,您都退休了,就少操这份心了,在家喝喝茶,听听戏,老哥儿几个打打麻将也是可以的嘛。”陆希言道。
“小安子,巡捕房的事儿,你呀,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那就尽量哪边儿都不沾,日本人,军统,中统,地下党,哪个都不好惹哟。”躺在逍遥椅上,老头儿耳提命名道。
“爸,您放心,我就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不掺和的,给巡捕房做顾问也就是专业技术上的事情。”陆希言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呢,就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能够尽快给我抱孙子……”
“那您得然浩子赶紧努力找个女朋友了。”
“外孙子也一样!”老头儿哼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