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苏楠楠支走了，老太太才开始干正事。

舌尖接触到一滴露珠，嘴里都是甜香，紧接着露珠一滴一滴的掉下来，通身的灼热都变成了清爽。

苏洵望拿着鸡蛋，站在门外面，别别扭扭的，也没去找李柏，苏老太太一眼就瞧出来他的小心思了，给鸡蛋拿到自个儿手上，收回了钥匙，叮嘱：“你和你媳妇俩宠着大闺女我管不着，但只一点你给我记住了，绵绵也是咱们老苏家的种！你偏心可以，但别把心给我偏到胳肢窝里丢人现眼！别以为我不知道蕙蕙背着绵绵吃了多少好东西，这鸡蛋是我留给绵绵的，谁都甭想拿走一个！”

苏绵被声音惊醒，睁开眼，入目的是泛黄的墙壁，她的思绪还带着几分混沌，可身上很清爽，嘴里发甜，她抬手，惯性要揉眼睛，却看见手上那个被咬了一大口的红苹果。

村子里的谣言他也听过一些，无非是说苏绵克了苏蕙，可明眼人都能瞧出来，比起孱弱的苏蕙，苏绵的气色更差些。

老太太白了一眼欲言又止大儿子，点头，“你说的在理，我们做大人的，往后肯定会多加注意。”

芽很普通，跟着青草一般，没什么特点。小绿芽舒展着枝叶，懒散而舒适，像是遇见了令它欢喜的东西，小身子一抖一抖的。

拿着搪瓷杯里泡着酒精的生姜片给苏绵搓胳膊，完事又给人翻了个身子，掀开衣服，用力擦着后背。

她抬了抬手，树枝上的苹果直接掉到了她的手掌心，苏绵捧着果子，用力咬了一口，入口都是甘甜的汁水。

嘴里聚然一甜，汁水四溢，小团子顿时把什么都忘了。

觉得因为苏绵的事，让他丢了人。

苏绵渴望着，本能地伸手，拉住了一片叶子。

从兜里摸出了点钱塞到苏洵望手里，“你先去我屋子里拿个鸡蛋，一会儿给绵绵煮了吃。这钱一会儿看见了李柏就赶紧给人递上去。务必要说清楚绵绵的症状，让人带好了药再过来给孩子看病。先把今晚熬过去，要是不行，明天再想办法。”

他想不到办法，就蹲在地上挠头。

红色的苹果挂在树上，表皮带着晶莹的水珠，苏绵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她有些饿了，尤其是面对这样红彤彤的大果子。

苏绵艰难的伸手：“水……喝水……”

她手上端着个搪瓷杯，隔得近了，还能闻见一股酒味。

正想着，就听见一阵喊叫声：“姐？姐！你人呢？”

苏楠楠吞了吞口水，看了看苏绵板着的脸，又看了看手里娇嫩欲滴的大苹果，没受住诱惑，张着嘴嘎吱嘎吱的啃起了苹果。

喉咙干得像烧了火一样，苏绵很难受，从没有这么想喝水！

老太太虽然是乡下人，但也是受过教育的，当初也是家里的小姐，她爹还是地主，眼界比大儿子一家还宽。要不是上面扫除黑五类，苏老太太也不会利索的嫁给了苏家的老爷子。这些年，什么事没见过。村子里钱老大他们家的孙子可不就是因为高烧治疗不及时给孩子烧傻了吗？

小团子狠狠地点头，等到嘴里的那块苹果嚼碎了，又砸吧了两下嘴巴，这才舍得开口说话：“好好吃啊，姐！”

还是从屋外进来的老太太踹了他一脚：“你还待在这干啥？赶紧的，去把咱村李柏给叫过来！孩子早上放了血，又发了高烧，可别耽误了病情！”

苏洵望有点尴尬，想抽烟。

绿叶一边颤抖一边成长，逐渐在苏绵眼前变成一颗小树，巴掌大小，每一张树叶上都有一颗晶莹的露珠。

“苏绵是个好孩子，老太您省的便好。”李柏叹了口气，不多说了。

看着苏楠楠还要问，苏绵当即把手上的苹果塞到了小团子嘴里。

苏洵望带着李柏来苏家的时候，苏绵身上已经发汗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省人事。

乡下人对鬼神之说很避讳，苏洵望也不例外，当下郑重的点头，拿着鸡蛋就往外跑。

苏老太太看着大儿子这幅样子，终于没忍住，给人往外拉了拉，避开了照顾着小孙女的孙子，语重心长，“老大啊，咱们苏家能有今天，都是沾的绵绵的光，做人不能忘本，不然可是要遭天谴的啊！”除了几个儿子的工作，还有这大房子，的可都不是他们苏家的钱。

“楠楠！”苏绵喊了一嗓子，把往外冲的小短腿给叫了回来，听着小短腿哭唧唧的奶音，哑着嗓子问：“姐，你刚刚去哪里啊？吓死我了！”

露珠不大，散发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折腾了一大顿，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时间点了，等到老太太和苏洵望起身送李柏回去的时候，苏绵的身体正在悄无声息的发生着变化。

苏蕙是生病，身体不好，苏洵望和他媳妇都疼这个孩子，啥都紧着苏蕙先来，这点老太太没说假。

苏绵则是坐在一边喝弟弟端进来的鸡蛋红汤，瞧着苏楠楠差点连果核都吃了苏绵吓了一跳，把自己的剩了一半的汤递上去，可这次，不管说什么，苏楠楠都不愿意吃了。

苏绵没办法了，在苏楠楠要回屋睡觉前嘱咐：“不许跟别人说你吃苹果了，知道不？”乡下哪里能吃到这么好的水果，就是买都买不到的，要是让苏家人知道了，指不定闹出什么事呢！

苏楠楠赶忙点头，意犹未尽的动了动嘴，“不说，跟大哥都不说！”

“真乖，去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