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江锦上!这是非常正经严肃的场合,今日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容不得你这么放肆。”
待他退开身子,众人才看到门口的人,也是集体愣住。
江震寰这些年,大部分精力,都在陪妻子,在家逗孙子上了,就连江兆林都几乎忘记,他当年有多厉害。
“你给我滚出去,滚——这里不是你随意放肆的地方!”
“这都是我辛苦得来的!”江兆林咬牙。
“我觉得三少可以上去,江家又不是只有一个江宴廷。”
勾唇轻笑,郎艳独绝。
“江锦上!你差不多得了。”江兆林怒目瞪他,这若不是在公司,这么多人看着,他非上前动手,扇这小子几巴掌。
故意这么说,无非是故意挑衅激怒他,看他恼火的模样,觉得泄火解气罢了。
“又不是罢免二爷,不是说放两天假,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找人替换他?未免太心急。”
他在笑,江兆林却觉得浑身都透着一股子凉意。
白衣黑裤,黑风外套,本就是个清瘦冷白之人,此时更是宛若无边落木萧萧,连眼神透着凄凉,许是屋内还吹着暖气,唇边染上一点血色……
兄弟俩,完全不像。
“你……”江兆林怒不可遏,可是他刚想拍桌而起,就被江震寰更大的呵斥声给盖过去了。
“五爷?”会议室内的人,面面相觑。
江锦上低头喝着茶,他从没想过让他全身而退,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不说这句话,江兆林都不会走。
刚进来,就敢如此跋扈。
外面关于他的传闻很多,尤其是他们兄弟二人不睦,更有传闻,说他变成这样,都是江宴廷害的,所以他过来,是想做什么?
众人接触最多的是江宴廷,这个江五爷,大部分都是初次见他,雍容懒散,病娇孱弱,可散发的压迫感,又好似一只能吃人的大妖。
他本身体虚,说话总是给人一种中气不足的感觉,可此时寥寥数语,嚣张的几乎狂妄。
一句你配吗?真是硬生生要把江兆林气出一口老血。
“江锦上,这里是公司,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配在这里指手画脚?”江兆林强忍着怒意,一字一顿,眼底好似着了火。
“小五!”江震寰皱眉,“我们在讨论公司的大事。”
江锦上身子不好,显得太瘦,分明是风吹易折之姿,却无形中给人一种强大的威胁力。
他神色闲散,无视于他的震慑威胁,端起水杯,呷了口热茶,本就不是强势冷硬的人,可气场却完全不输给江兆林。
“踩着我们家的肩膀,得来的自然是轻松,你要是有点骨气,当年就不该接受我爷爷的恩惠,出去自立门户,自己闯出一片天,我喊你一声叔叔,自然愿意高看你一眼!”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静得针落可闻,宛若死寂之地。
他可从没踏足过公司半步啊,二爷没到,他怎么来了?
都说江家五爷,久病乖张,生病住院,还特意赶来,只怕要变天了。
江锦上语气忽然变得格外强硬,那双温润的眸子,变得异常冷厉,整个空气都仿佛凝结成了冰。
江措站在边上,瞠目结舌,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江震寰发火。
“做人还是要凭良心的。”
“抱歉,迟到了,会议还没结束吧。”声音清冽雍容,在自带回响的会议室内,一点点砸在人的心头。
“大哥去谢氏那边,让我过来,帮他看看……”会议室只有一个空位,位于江震寰右手边,他也不客气,直接坐下,“听说有人想趁机踩他下台,我还没进过公司,没见识过这种场面,来凑个热闹。”
“还是直接表决吧。”江兆林皱眉,原本以为简单轻松的事,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个结果,难免有些焦急了。
“接受了别人的馈赠,就该心怀感恩!”
“江总,抱歉,是……”助理一脸抱歉。
也就开始了。
可江兆林被拱到这个位置上,在座那么多公司的董事和高层在看着,就算江锦上手里握了什么东西,他也不可能往后退。
江锦上说话,当真戮心刺骨。
“我们家小五身体不好,受不得气,你这般冲他叫嚷,要是把他气出什么毛病……”
“三堂哥都能来,为什么我不行?”江锦上挑眉,看向斜对角的江时亦,他跟着江兆林过来的,可从未开口说过半个字。
“叔叔——”他看着江兆林,忽然一笑。
“你配吗?”
让江兆林主动滚蛋,还说是给他留脸面?
“公司股票受到多大波动,大家心底都清楚,他现在的状态,夹杂太多私人感情,的确不适合工作。”
语气轻飘飘的询问。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就算让你掌管整个公司,就问你一句……”
……
“公平竞争,我哥能力不如人,我也不会站在这里,可背后耍手段,用尽诡谲之计,龌龊下作,这样的人,我难道不该说?”
而此时大家在讨论江宴廷的事,他也是处变不惊,一脸泰然,完全看不透。
“简直胡闹!”江震寰皱眉,“这里是公司!不是让你凑热闹戏耍的地方。”
“当年老总裁栽培他,可是尽心竭力,他若是知道,自己养了个白眼狼,不知会作何感想。”
“我的儿子,做错了事,我自会教训,还轮不到旁人出言教训。”
一句旁人,划分得清清楚楚。
以往,对于江兆林与江宴廷之间的明争暗斗,江震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些年,大家就习惯性忽视了他。
山藏猛虎,忽然发威,整个会议室瞬时变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