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点。”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呵出的气息,温温热热的喷溅在她侧颈处……
……
“早。”
下午一点多,唐菀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怎么回事?唐家没钱吗?她对外借钱?”
“我去,唐先生看到,这面子往哪儿搁啊,估计得气死吧。”
唐云先见她感兴趣,就解释了两句:“何岸出事后,对他家公司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股票跌了很多,就算何家扛得起,公司其他股东也撑不住这么搞。”
“何岸没接触过公司的事,却持有一点股份,何氏日落西山,那些股东和管理层,无非是想找个替罪羊……”
……
吕惠如攥紧话筒,“我不知道这样一个人,她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是我儿子缠着她,还是她故意引诱,真的难说。”
脚下虚晃趔趄,整个人就跌进他的怀里。
“唐小姐,不好意思,小少爷说要在你屋里等你们回来,困了又不肯走,最后就靠在你床上睡着了。”一个江家人急忙出来解释,“实在抱歉。”
“啪——”一声。
【好好休息,你按照你的想法走,剩下的事情,我帮你处理。】
“和陈叔见一下,聊一下工作的事。”
可是不待工作人员行动,吕惠如后侧的显示屏上,原本【记者招待会】几个字,已经被切换成几张图片。
真不怕她闹得两人鱼死网破,让她也没好日子过?
**
“我想等你啊。”江江嘴甜,惹得她轻笑出声。
唐云先一语道破其中的关窍。
*
他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只是和他脸色一样,苍白得没有分毫血色,可手心温热,手指略微往上一滑,扣住她的手指,稍微用力,“起来吧。”
“怎么说都是亲儿子,公开舍弃,也是够狠的。”
唐菀以为父亲是为了不想和爷爷讨论何家的事,故意寻了个由头,岔开话题,可仔细一听,好像外公一家真的要回来了。
记者交头接耳,絮絮耳语。
老爷子正靠在院中的藤椅上,一边逗着鸟儿,一侧的收音机放着评弹,听说老亲家要回国,他摇头晃脑,好不惬意。
全部都是一些借款凭证,不同平台的,金额不等,贷款人却是同一个人……
她说着,起身面对镜头,深深鞠了一躬。
像是能把人的皮肤给点燃了。
“人都废了,总不能让他继续拖累家里吧,况且做生意的,哪个做事没有一点狠劲儿,就好比唐先生,平素那么斯文和气的人,做起事来,不也是雷厉风行。”
而此时屏幕又切换成唐菀与几个壮汉冲突的画面,背景只能看出是个办公区,可被打杂的乱七八糟,根本看不出是哪里。
唐云先一早起来,正坐在沙发上看《平江日报》,他只重点看政治与财经两个板块,瞧着唐菀牵着江江进来,将报纸对折放在茶几上,“起来了?”
悬顶的灯亮起,江锦上看清了屋内的情况。
唐菀昨晚睡得并不好,因为某个小家伙睡觉太不老实,待她起床洗漱好,推门出去时,江江正拿着一个粉色的小喷雾,在院子里给浇水。
她直接拿过报纸看了两眼。
脑海里下意识回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心脏撞着肋骨,那种心跳挤压的窒息感,比刚才更甚。
吕惠如此时面前的话筒麦克已经打开。
“没关系,不过我昨晚出去那么久的事,别告诉其他人,就是太爷爷他们也不能说。”
“是嘛……”唐老哼着小调儿,笑得意味深长。
【唐菀】。
“不用。”
“你怎么不去?”
唐菀嘴上这么说,可她陷落的地方,略下窄小,如果不借助外力,起来的姿势只怕非常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首先我要谢谢所有媒体朋友,百忙之中能抽空过来参加我们集团的记者招待会。”
灼灼。
“经过集团董事会决议,我们决定撤销何岸先生的股东身份。”
在简短的开场白之后,集团律师代表已经开口:“介于这段时间发生的风波,给所有股东和股民带来的损失,我们集团深表歉意,为此我们一直在想办法弥补……”
唐云先此时正坐在办公室内,看记者会的实况转播,嘴角忍不住轻嘲。
……
“姐姐对不起啊,我听二叔说,你昨晚被我吓到了,我只是看你匆忙出门,担心你,想等你回来,没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江江走过去和她道歉。
*
“你们一起走?”
“嗯。”唐菀闷声点头,稍微扭了下身子,从他怀里挣脱。
可现在出了何岸这档子事,还闹得沸沸扬扬,这次记者会,明为说明公司近期情况,实则是对外与何岸彻底割席,自然惹得全城瞩目。
“那我们去前院,准备吃早饭。”
“爸,早。”“爷爷早!”
“和太爷爷一起,带着呆呆去小公园遛弯了。”
吕惠如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大厅,她……
唐菀靠在他怀里,似乎能听到他沉稳用力的心跳声,一下接一下,撞在她耳朵上,惹得她心悸难安。
其实按照江江的辈分,应该喊唐菀阿姨,所以喊唐云先爷爷是很正常的。
“怎么回事?这何夫人在说什么啊?没这个流程吧?”记者进场,基本都提前知悉了整个记者会的行进流程,吕惠如的话,完全不在流程之内。
唐菀悻悻笑着,“不是,顺路而已。”
“我拉你起来。”
“自己儿子被废了,想把唐菀也拖下水?”
江锦上的信息:
话音刚落,一个粗犷浑浊男人忽然从记者席冲出去,指着她的鼻子,厉声大呵:
“不过是借着股权的事,开个发布会,与何岸彻底撇清关系,试图挽回颓势。”
看出他的窘迫,江锦上没作声,只是伸手过去,轻轻握住她撑床的手腕。
……
“这段时间,何氏内部股权变动非常厉害,但何家掌控着一半以上的股份,不至于失去对公司的主动权。”
翌日一早,冬阳日暖,难得的好天气。
唐菀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你二叔呢?”
他们回来太迟,江家人都已经昏昏欲睡,没来得及第一时间和她说明情况。
刚从外面进来,两人身上都带着夜的凉意,只是这般靠着,那抹凉意好似瞬间被消弭,心跳快了,呼吸也变得灼热起来。
“苍蝇不叮无缝蛋,她就真的如你们所想,那般无辜?身上真的没有一点污点?”
底下记者开始窃窃私语,而台上何氏集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唐菀认真听着,“所以,无论何岸有没有事,被判了多少年,都难逃被放弃的命运。”
“具体情况,还是请何夫人给我们做详细说明。”
他的小侄子正四仰八叉躺着,踢开了被子,露出一截圆鼓鼓的小肚皮。
“胡说八道!这都是假的,她在骗人!”
吕惠如看到来人,脸色瞬时白若蜡色。
那人身形臃肿肥硕,獐头鼠目,一看就不是好东西,而他……
正是张德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