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站在校台之上微微眯着眼睛,观察着这两万名乡兵。
在他看来这些乡兵虽然军容不整,但至少还可以算是兵,比明末的那些军户总归要好一些。
他还是有些失望的。原本他想接手这两万名乡兵,充作自己的近卫军。可现在看来,即便接手了这只乡兵,也必须对他们进行严格的训练。不然这样的军队上了战场,是会一触即溃的。
路巡抚又说了一番勉励的话,便和朱慈烺、秦拱明一起离开了乡兵大营,往新城总兵署去了。
淮安的大部分官署都在旧城,唯有这团练总兵的官署设在新城。
路巡抚也索性大手一挥,把这两万名乡兵尽数安置在了新城。这淮安新城中,除了这两万名乡兵外,只有少数的几十户商贾,并无其他民户。
是以淮安新城更像是一座戍堡关城,只是规模却要大上很多。
团练总兵的官署是个三进的院子,并不算大。
一进的外院是秦拱明办公的地方,进到厅中朱慈烺自然走到上首坐定。
见路振飞和秦拱明还站着,朱慈烺微微笑道:“路巡抚,秦总兵快快坐下,孤还有要事与你们商议。”
路振飞和秦拱明对视一眼,这才各自在下首坐了下来,但屁股只坐实了小半边,有大半都是悬空着的,用战战兢兢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朱慈烺端起茶杯微微呷了一口,用极其温润的声音说道:“皓月公和秦将军练出这样一只乡兵,乃是社稷之福。”
秦拱明立刻涨红了脸,羞愧道:“殿下谬赞了。这些驴球子如今只能勉强守城,叫他们上阵杀敌怕是不行的。”
朱慈烺之前便听路振飞提起过这秦元一,见此人生的英朗,隐隐有大将之风,便多问了一句:“秦将军以为把他们练成什么样子才能上阵杀敌?”
秦拱明毫不犹豫地说道:“自然是练成川军一般。”
川军……
朱慈烺心中一动。他是明史教授,自然知道川军二字的分量。
如果把明末军队战斗力做个排行的话,川军和戚继光训练的浙兵可以排进前二,第三则是卢象升统领的天雄军。其余的军队除了秦兵稍有战力外,实在战斗力有限。
这秦元一也姓秦,难不成也是川军的一个将领?
“秦将军可知道秦夫人的练兵之法?”
在明末提起秦夫人三字那说的自然是秦良玉了。
只见秦拱明拍着胸脯道:“秦夫人正是臣的姑母。”
朱慈烺愣了一愣。
他知道秦良玉有两个兄长,一个弟弟。秦良玉的兄长秦邦屏、秦邦翰都在天启元年的浑河血战中战死。而秦良玉的弟弟秦民屏也在天启四年平定“奢安之乱”中战死,可谓一门忠烈。
至于秦良玉的侄辈,朱慈烺知道的有秦翼明、秦拱明、秦佐明、秦祚明。秦翼明、秦拱明这二人都是秦邦屏的儿子。其中秦翼明官至总兵,封威远伯,在原本历史中在顺治十六年与马万年一起降清。而秦拱明也做到了总兵,在平定沙普之乱中战死。秦佐明、秦祚明都是秦民屏的儿子,也都做到了参将。
朱慈烺却是并不记得秦良玉有一个侄儿叫秦元一啊。
见朱慈烺有些疑惑,秦拱明解释道:“家父便是都司佥书秦邦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