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被贾琮揉的心慌,却还惦记着方才那一声叹息,双手环抱着贾琮的腰背,让自己有气力坐正,方轻声问道:“那爷方才怎心情不美?”
贾琮先笑了声,道:“但我现在心情美啊!”平儿眼中水意氤氲,只还是多了几分关切,贾琮面上笑容渐渐敛去,道:“父皇身子骨坚持不了太久了。”
平儿闻言悚然一惊,骇然道:“怎会如此?”
贾琮摇摇头,道:“前些年毁的太狠,早已油尽灯枯。若非为了我,强撑下来,其实早二年就该……不过,总还能再坚持一年。只是有时候,我都不愿再让父皇死撑着。求死不能,那比酷刑更残忍。唉……”
平儿不知此法该怎解,但她知道从旁的方向去劝,道:“爷,皇上如今最惦念的,就是爷的皇位能不能坐稳当,会不会被人欺负了。所以,他坚持活着,虽然龙体会不受用,但看着爷一天天成长变强大,他心里一定会受用的。”
贾琮点点头,道:“这个道理,我也知道。而且,父皇还有个心愿,就是想早日看到皇孙降生。”
平儿闻言,俏脸一烫,看着贾琮轻声道:“爷不是在和叶姑娘……”
贾琮呵呵笑道:“一个哪里保险,谁知道生男生女?”
平儿觉得自己身子都快化了,喃喃道:“可是,那也该林姑娘先啊……”
贾琮连连摇头道:“她才多大点,身子还没长开,这会儿若怀上骨肉,那太危险了。平儿姐姐就不同了,平儿姐姐身子已经熟透了,该生孩子了。”
平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美眸中的水意都快滴下来,贾琮哈哈一笑,将她拦腰抱起,走往暖阁。
……
一场游龙戏凤,平儿用她的无限温柔和包容,抚平了贾琮心头的压抑和沉闷。
他是个自私的人,前世便是。
之前,他曾因为被无端卷入武王和叶清的“阴谋”而感到愤怒。
因为被“算计”,随时都有可能被抄家灭族,而感到厌恶。
可是,当武王将他送上了监国太子的位置,并给予了他所有的宠爱和关怀,为了他能坐稳大位,武王宁肯忍受着每日低烧和五脏六腑的灼痛,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贾琮曾经的怨恨尽皆散去,他未曾为人父母,不懂得这份慈爱的伟大。
但贾琮不得不承认,他确实被感动了。
可越是如此,联想到最多一年的功夫,武王就要驾崩离去,他心里就很不好受。
不过,生死修短,岂能强求……
武王从不畏惧死亡,若非为了他,武王怕更愿意早日解除痛苦,去天上与孝贤皇后团聚。
至于军权,贾琮必会在一年内,牢牢掌控在手!
平儿漱罢口,又端了盏凉茶来,服侍贾琮饮用。
贾琮笑着接过后,一饮而尽。
又将平儿揽入怀中,平儿看着贾琮深邃的眼眸和俊秀非凡的侧脸,忍不住轻轻上前亲了下。
贾琮呵呵一笑,将她搂的更紧了些。
平儿小声问道:“爷,宫里嬷嬷曾同我们说过,爷的第一个子嗣,最好是太子妃所出。元子为嫡,日后会减少许多麻烦。若长子非嫡,那……”
贾琮闻言,低头看向平儿,见她眸光担忧,哈哈一笑,道:“咱们果真成了天家之人了,竟已经开始担忧几十年后的诸子夺嫡?”
平儿羞红了脸,轻声道:“总要防范于未然嘛,这些日子我们看了许多宫闱禁书,被里面许多连戏里都不曾唱过的事吓坏了。再没想到,这宫里会发生那么多离奇可怕的事,真真骇人呢。尤其是夺嫡之争,历朝都十分惨烈。我和宝姐姐还有三姑娘她们都吓坏了,紫鹃更是脸都青了……太子的手足兄弟多了,不是好事呢。”
贾琮点点头道:“早早的立下太子,就如同立下一个靶子般,他的手足兄弟越有才华,他就越危险。”
平儿闻言急道:“那可怎么办?咱们家里,断不能出这样的事来。日后……日后我一定告诫我的孩子,绝不能为了那个位置,伤害自己的兄弟,不然,我也认不得他了……”
贾琮笑道:“咱们家不会的,我也不会早早的立储。嫡长制绝非完美之法,我会用另一种法子,来挑选继承人。至于你方才说的话,也不对。皆为我子,岂能厚此薄彼?若有才能,皆有可能。你不必害怕什么,至少在咱们这一辈,我能保证,自己的骨肉,都能有一块江山坐坐。天下之大,远非大乾一地。平儿姐姐放心罢,能多生几个,就多生几个,多子多福,好处多多!原我要立你为正,你死活不从。既然如此,你就多为我生些孩子,我保证,必让他们都能混个国主当当!”
平儿闻言,俏脸霞飞,她虽听不明白贾琮说的什么,但她无条件相信贾琮之言,也就愈发感动。
无以为报,和贾琮对视了稍许后,羞容满面下,再次缓缓往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