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至“唐王见他容貌丑”时,王春进来禀奏,赵青山、林清河等内阁阁臣求见。
贾琮没有停顿,使了个眼色,让他引人进来。
赵青山等人一步入内后,面色却纷纷古怪……
纷纷大礼跪地,不敢抬头。
心中如何作想,不得而知。
也是有趣,太子唱黄巢……
等贾琮唱罢,叶清满面含笑,对贾琮竖起了大拇指,黛玉则犹疑,是不是要离开避讳……
贾琮先叫起赵青山等人,介绍道:“芙蓉公子不用孤介绍了,这些年父皇与孤多得她照顾……这位则是太后和父皇钦点的太子妃,待父皇登基大典后完婚。”
赵青山等人闻言,又躬身见礼。
黛玉已经受过这方面的宫廷教育,起身轻轻一福还礼,口称“平身”,落落大方。
世上内眷多要避讳外男,唯有太后、皇后并太子妃不必。
身份贵重到这个份上,成为或将成为一国之母,是要恩慈黎民,母仪天下的,岂用避讳外臣?
礼罢,赵青山等人赞贾琮道:“殿下不动如山,前堂已聚集人间富贵,殿下却有此闲情逸致……”
贾琮呵呵一笑,道:“前面的事,孤能做的都做到了,剩下的就交由诸位臣工来办。孤趁此时机,多陪陪家人。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诸位大人,也不必整日操持公务,得闲时,也要陪陪家人,享享天伦。”
虽然对贾琮已经敬若神明,但这话赵青山等人还是听不进去。
他们如今一天当做两天用,恨不能挂长绳于西天,系此西飞之白日,哪有时间去儿女情长?
当然,他们不会这样去要求贾琮。
因为谁都知道,当前贾琮最大的任务,不是去赚银子,也不是去开疆拓土,而是早日诞下天家血脉。
所以许多事,尽管很不合礼数,但朝廷却没有一人聒噪。
孰轻孰重,他们还是知道的,天家只此一根独苗,许多忠义朝臣夜里睡觉时都能惊醒过来,若是有几条血脉在,就好多了……
赵青山又道:“殿下,外面才拍卖了十份方子,就已经快聚集八百万两银子了……”
贾琮摆手道:“太傅,这些事孤就不多过问了。银子已经筹集到了,还是以粮食来兑,省了中间好大的麻烦。剩下的事,就有劳太傅和山东的少傅操劳了。孤相信以诸臣之能,必能安抚好山东百姓。”
见贾琮如此信重,赵青山等自然感激涕零,再三保证会鞠躬尽瘁后,才带人离去。
“过瘾了没?没过瘾再给你唱一段……”
等外臣退下后,贾琮问叶清道。
叶清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贾琮,问道:“你生气了?”
黛玉忙看了过来,目光担忧。
贾琮笑道:“我给家人唱曲儿解闷有什么好气的?”
说着,他牵起叶清的手握在手心中,温声道:“你这两天有些焦躁不安……清儿,不要担心,太后的身子骨还可以,一二年内未必有事。就算太后真的老了,你还有我,还有林妹妹在,我们都是你最亲近的人,也真的关心你疼爱你,你并非只有太后一个亲人的。”
见素来坚强到有些霸道的叶清渐渐红了眼圈,罕见的露出一抹软弱来,黛玉一下掩住了口,急的落下泪来,她都没发现,她叶姐姐这两天有什么不对……
“你再唱一折。”
叶清似不愿情绪外露,微微沙哑的嗓音说了句后,低下眼帘收敛神情。
贾琮对黛玉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相劝,而后又屈指叩了叩几面,敲了段引子后,轻声唱道:
“盗取虚名全靠祖先,好谋无察少主见。
色厉胆薄法度不严,虎牢关失良计董卓逃窜。
众诸侯起内讧弟兄相残。
他如今占冀州威福自擅,犯许昌窥九鼎获罪于天。
我料他罪满盈败灭不远,灭此贼我才能……
平定中原。”
唱罢,那边叶清已经收敛好情绪,她嘴角弯起一抹笑意,道:“这个唱的一般,瞧我与你唱一折……林妹妹与我一道唱。”
黛玉忙摆手羞笑道:“不成不成,我哪里唱得来这个……”
叶清也不相逼,美眸看了贾琮一眼后,轻启朱唇,唱道: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
站立在营门传营号,大小儿郎听根苗:
头通鼓,战饭造。
二通鼓,紧战袍。
三通鼓,刀出鞘。
四通鼓,把兵交。
上前个个俱有赏,退后难免吃一刀。
三军与爷归营号,到明天午时三刻……
成功劳。”
“啪!”
叶清唱腔刚落,就听前面衙堂传来一道木槌敲打高几声,随即,便是邱三已经干哑的嗓音:
“今日内务府晶莹雪方子拍卖会,至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