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有放风的,只是刚才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不然,他也推不开这个门儿。
没等他说什么,屋里两人已经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
看见贾琮一脸肃然的站在那里,两人觉得心都在打颤。
银蝶哭声道:“奶奶,我去更衣了,没想到……”
这一刻,尤氏恨不得将这个心腹丫头的嘴撕烂。
她理也不理银蝶,强笑的看着贾琮,念了声:“琮兄弟怎么来了?”
贾琮想了想,道:“我同老太太和老爷求了情,放链二……哥,出去,侍奉大老爷。”
贾琏听闻“大老爷”三个字,竟是打了个寒颤,一迭声的摇头道:“不去不去不去,大老爷非杀了我不可……”
贾琮皱眉沉声道:“大老爷患了中风,偏瘫在床,连人都认不得。这个时候二哥你去尽心服侍,日后哪个也不会再指摘你什么。你果真不去?”
贾琏闻言心动了,可是……他低头看了眼裤裆,眼睛里满是悲愤。
他不知道再度看到大老爷,会不会和他拼了命,直接送他归西。
见他犹豫,一旁的尤氏差点破口大骂一声废物,一跺脚道:“糊涂种子,你是不是傻啊,出去了赶紧寻郎中……”
这个时候,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了。
这股泼辣劲,倒让贾琮微微侧目。
至于红杏出墙绿了贾珍一事,毕竟和贾琮并无关系,他也没什么精神洁癖。
贾珍顽了尤氏的两个妹妹,尤氏翻过来也绿了他,贾琮并不觉得有多大逆不道。
毕竟连朋友都算不上,不亲近就好。
只是贾琏这混账,着实太过了些……
而贾琏被尤氏一通骂也恍然大悟惊醒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还可以寻郎中……三弟,你……多谢你还惦记着哥哥啊!”
这会儿他也终于知道感动了,深深揖礼谢道。
贾琮淡淡一叹,道:“二哥还是先收拾一番罢,我去见珍大哥。”
听到头顶草原之人的人名,小小庭院内气氛一滞。
尤氏面色煞白,强笑道:“琮兄弟,今日之事……”
这事若没人撞破,只是传言倒也罢,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贾琮揭破了,那尤氏除了死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贾琮垂着眼帘摇头道:“今日有什么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从来不是长舌妇。”
“对对对……”
贾琏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智慧,连声道:“三弟是有大志向的人,从来不理会这等小事。三弟你放心,日后你去忙外面的大事,去……写诗做官,家里的小事全交给我,哥哥保证再没人敢拖你后腿,给你使绊子!”
贾琮闻言,点点头,看向贾琏问道:“二哥知道那日之后发生的事么?”
贾琏却讪讪一笑,道:“听说一些,不过没怎么上心。当日想着,这辈子算是毁了,不知哪天就完了,哪还有心思想其他……”
贾琮看着贾琏,不知说什么好。
王熙凤紧跟着他出事了,再往后乱七八糟的一通事,连赖家这样奴才中的豪门都被连根拔起,贾琏居然全无所谓。
摇摇头,不欲再多说什么,贾琮再次提出要告辞,去见贾珍。
却听尤氏劝道:“琮兄弟今日还是别去了,去了你大哥哥也不得闲。他一早就喝醉了,这会儿不知在哪间屋子躺着呢。”
想起之前的话,贾琮自然明白了什么。
心里腻味,对于豪门里的这些事,也有了更彻底的认识。
他点点头道:“如此,那我明日再去吧。”
说罢,实在不想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等贾琮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后,尤氏和贾琏努力赔着的笑脸同时颓败了下来。
老天爷,以后在贾琮面前,还怎么做人?
再没一张脸了……
还好贾琮不是个多事爱惹是非的,若是换一个人,真真不能活了。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深意:
这件事不能这样算了,必要弥补些什么,不然万一传了出去,生死难料……
暂时也只盼贾琮能够守口如瓶。
他们却万万想不到,贾琮在出门后,就在不远处还遇到了一个人,便是大名鼎鼎的焦大,焦老太爷。
不过幸运的是,焦大素日里虽然爱拿大,但在未喝酒时,并不是多话长舌之人。
因此,关于“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的言论,暂时还未面世。
一片风平浪静中,第二日,贾琏自宗祠出来,回到了荣府。
先去荣庆堂,狠狠大哭了一番,忏悔己过。
之后便在贾母的痛骂之下,发誓痛改前非,去了东路院,一心侍奉双亲。
并在闲余时间,帮助贾政处理家务琐事。
和王熙凤的重逢自不必多提,相敬如冰……
而贾琮自从国子监出来后,也终于迎来了难得的一段平静安宁的读书光阴。
岁月飞逝,时间似如过眼云烟。
转眼间,秋闱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