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绮……”陆逊叫了一声,连忙朝周围士兵拱手:“我的商队就在附近,有马车还有伤药。”
那校尉看了看他,点头同意了。
……
亚述行省南线战场,篝火燃烧,发出微微响声,周围伤兵低声呻吟,弥漫着草药和血腥气,经历几场乱战,军队又被溃败下来的鲜卑骑兵冲击,两千江东骑兵死伤数百人,荆州步卒、弓手也折了一千多人,其中两百人已经不能再战,在辗转几圈厮杀突围后,对于这边地理环境陌生的孙策、周瑜、黄忠等人,在没有星月的参照,差不多迷失了方向。
行军至后半夜,才就地展开休整。
孙策坐在一块岩石下面啃着干硬的奶饼,这是到了这边汉朝庖人新做出来的,他喜欢这种味道,买了许多作为行军干粮,眼下吃起来,却是满嘴的血腥味,牙齿使劲的咀嚼:“这场仗败的毫无道理……鲜卑的泄归泥也是蠢货。”
“这件事确实有些蹊跷,不过那大秦皇帝摆放这么多兵马过来,也算是有魄力了。”周瑜靠在岩石上望着没有星月的云层,闭上眼睛,想来手臂上的伤口让他感到了疼痛,“……公孙都督那边形势如何暂且不论,我们目前该怎么走才是最重要的。”
“大秦皇帝摆出这么多兵马在这里,干脆我们避开这里,直接抄了他老家。”篝火旁边,魏延取下铁盔擦了擦上面的血渍,“我就不信他家里还摆着几十万士兵。”
孙策吐出带血的奶饼,抬起头:“魏将军知道路?我们在哪里都还没弄清楚,怎么去抄他老家?划船?”
“好了,好了,大家少说两句。”黄忠折断一根枯枝丢进火里,白须轻抖,笑道:“打仗有败有胜再正常不过,我们一路过来胜了不少,偶尔败一次,心里反而踏实了。”
“划船!”
靠着岩石的身影陡然坐起来,周瑜睁开眼睛,看着三人:“刚刚魏将军说抄他老家!”他连忙招来士兵,将随军地图在篝火旁铺开,“虽然现在不知道我们在哪里,但绝对不会离开太远,不管如何公孙都督那边肯定有反击,可大秦人也不会那么轻易失败,与其这样僵持对峙,不如从这里杀过去——”
他手指划过地中海。
“真的划船?”魏延也瞪大了眼睛,伸长了脖子:“这么多人,哪儿能找到渡口和这么船只给我们,大秦人水面肯定也有兵马驻守。”
夜虫窸窸窣窣的鸣叫,孙策呯的一拳砸在岩石上,“我江东子弟哪一个不会水战?会怕他大秦人?渡口简单,这么大片海岸,总有渡口被我们找到,船不够,那就自己造!黄老将军怎么看?”
三人目光望过去,黄忠哈哈大笑起来:“老夫那就陪你们冒险一回,我荆襄子弟又岂会惧怕水战?”
计策细节敲定已经快要凌晨,而亚述行省以西的正面战场,有人从睡梦中醒来,曹纯走出大帐,外面远方的黑夜有火光游戈,周围帐篷响着窃窃私语的人声,燃烧的篝火有值夜的士卒,见到走来的将军,纷纷起身,有声音嘶哑说道:“曹将军,都督那边何时发起进攻,不能再拖了,兄弟就算撑得住,战马也撑不了。”
“是啊,安息人简直没有配合,军阵一触既溃,这仗根本没法打。”
“其实,我们也担心夏侯将军那边的兄弟,他们处境也一定不好过。”
听着士兵们的担忧,曹纯声音严厉起来:“都督那边如何安排,自然有他的打算,尔等作为军人就该服从。”但随后,语气缓了缓:“……好好休息,暂时不要讨论这些伤士气的话,否则我可要执行军法了。”
“将军……”
“放心,我带你们回家的。”
曹纯朝他们摆了摆手,转身回到帐内坐下来,有侍卫过来点上灯火,他看着摇曳的火焰好一阵,悄然闭上了眼睛,牙关紧咬,又松开。
大兄……首领……他呢喃的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