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年正是陆逊。
而在他前面,高大威猛的身影正带着黝黑缄默的将领和数名亲兵巡视过并州军营各处,吕布掀开帘子看了看士卒帐内的陈设,随后拔出站岗士卒腰间的兵器,检查是否有缺口、破损的地方。
“士兵甲胄、兵器若有破损,立即报备,然后另一批新的,旧的就交给辎重营那边,他们知道修补。”
“是。”高顺惜字如金的应了一声。
吕布将环首刀插回士卒腰侧,拖着披风继续朝前走:“不过,战事都由鲜卑、乌桓、匈奴代劳了,兵器就算想要的稀烂,都没有机会……对了,今日怎么没见玲绮,可曾见过她?”
“中午的时候还见过,应该在自己的营帐里。”
走在前面的吕布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声音陡然停下,浓眉慢慢皱起,侧后方的高顺目光也都凝了起来,伸手握住了腰间刀柄,吕布摆了摆手,跨出一步,随后抬起了脚。对面一身紫色深衣的身影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打量周围的营帐,一边后退,一边念叨:“记得打听清楚了啊……挂红翎的就是,怎么没有……哎——”
嘀咕的话语陡然拔高,陆逊抱着木盒朝前扑了出去,摔在地上,捂着屁股飞快的挣扎起身,正要表明身份,自己不是细作之类的话语顿时咽了回去,目光定格时,俊秀的脸唰的一下煞白:“温……温侯……真……真巧啊……您怎么在这里?”
“这是某家军营,你说我为什么在这里?”吕布身躯高大,面无表情站在陆逊面前,看着对方凸起的胸口,眼睛眯起:“……那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逊是来找……来找玲……”
“嗯?”吕布眉尖挑了一下。
拖出长音的一瞬,陆逊已经感受到了巨大的压迫感,连忙将胸口的木盒取出来,捧在手中:“逊路过外面,捡到这……这木盒……挺别致的,就过来找找,是谁丢的。”
话刚说完,手中顿时一空,吕布将木盒捏在手中,朝他挥了挥手:“我会代你寻找,你可以走了。”
“那逊告辞。”
青年恭顺的拱了拱手,慢慢转身离开,眼光还在四处乱瞄:“在哪里呢……这么难找……”这时,背后雄浑的声音犹如狮吼:“磨磨蹭蹭的赶什么!”
陆逊吓得打了一个激灵,连忙跑了起来。吕布盯着背影消失在辕门外,将手中的木盒看也不看的丢给身旁的高顺:“不安好心,拿去分了。”
“啊?”
高顺诧异的时候,前面不远一顶帐篷掀开帘子,着红色裙裾的少女拿着盔上的红翎正出来,偏了偏头:“爹,刚才好像听到你在吼谁?”
“一个不听话的士兵。”吕布笑着说道,注意到少女手中拿着的东西:“你把这个拿下来做什么?”
“哦,挂了几天,有些脏了,玲绮拿进去擦了擦,正要重新挂起来。”吕玲绮扬了扬手中红翎,转身系到帐帘旁边一根绳上,这是用来表明身份,以免有些士兵走错营帐。
“下雨了,还是进帐休息吧,等会儿出来随为父一起吃饭。”说完,吕布便是带着捧木盒的高顺走远了。
今天爹爹怎么古古怪怪的。
站在帐口,吕玲绮偏着头,狐疑的走远的身影……
也是在这对于所有人来讲的宁静平常雨天里,决定这场战争,在中间大帐内,由名为贾诩的老人口中平静的在公孙止耳边低声说了出来,不久之后,夹带命令的传令兵,暗地里飞奔在雨天的路上。
两支数目庞大的军队,将在双方前进的道路碰上,怀揣的恶意也终将遇上对方同样带来的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