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怔了一下,松开他下巴,绳索晃荡中,他拿过素帛擦了擦手,“此事不与你逞口舌,对了,曹操应该会派人来赎你回去,持金吾猜猜看,我会放你吗?”
“自然不会。”贾诩摇了摇头,“换做我是都督,肯定不会这般做的。”
“嗯,还是持金吾了解我。那你这辈子就留在北地吧,我可不会像曹操那样惯着你,好吃好喝的优待俘虏。”
公孙止擦了擦手,将染红的锦帕扔到地上,转身离开,“……继续用刑,但别让他死了。”
走到牢狱外面,脚步停了一下,隔着木柱,他微微侧过脸,火把光里,神色一明一暗:“还有一件事,曹昂可没有死……正在我麾下做事,你说将来我放他回中原,争夺继承嫡子之位,会怎样?”
原本面无表情的贾诩,双眸这才了有波动,抬起目光时,那边的公孙止已经带着人离开,再次挥舞而来的皮鞭抽在身上,依旧久久的看着已没有人的木栏外。
他是在过了年关后,被祝公道挟持进了太行山,在黑山军的帮助下连日赶路,在一月底才抵达上谷郡,一进入地界,还未见到公孙止,就被士兵拿下投入大牢,几乎每隔几日都会受到数鞭的刑罚,又给上好的伤药涂抹,伤势差不多了,又会继续鞭打,一直持续到今日。
而祝公道在返回上谷郡后,休息了几天,再次带了一些人翻越太行山脉,朝中原潜伏过去,与此同时,东征幽州、南下并州的两支兵马,已经开始调动了,黑山骑、并州铁骑、白狼骑、幽燕步卒、西凉军大规模开拔的消息也在不久后,开始朝周围州郡传播出去。
只是接收上,时间相对要晚一些。
……
二月下旬,冀州,邺城。
“二兄!!父亲被公孙止、曹操二人杀害,你我兄弟当重振家业,你自己看看现在你成什么样了!这样下去,父亲之仇何时能报?不许再喝——”
“你少管我,我是你二兄,你夺我酒做什么……拿来!沙场争锋,重振袁家,那是你和大兄的事……把酒还来!!”
“我要打醒你!”
“敢——”
有声音嘭的在桌面拍响,随后,啪的声响,那是酒坛摔在了地上,整个大院里发生的这一幕,让周围侍卫、仆人大气都不敢出,远远的避开,低头垂脸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片刻后,袁尚气呼呼的从房间走出,有人上前,被他挥手:“滚。”随后,出门乘车离开这处府邸。
这段时间以来,大兄袁谭不时遣人过来要他退出邺城,让袁尚感到烦闷,父亲在战场上死的仓促,并未立下遗嘱,顺序上该是袁谭来继任,可审配、逢纪却以往日袁绍喜他为由,成为四州之主,兄弟之争从去年闹到现在,交界的地方,甚至还发生几起小规模的交锋。
“外敌环视,还做这样的内讧,大兄真是无智之辈。”
马车回到府衙,袁尚刚刚下车,走进府门,就接到从幽州那边传来不同寻常的消息——公孙止“可能”出兵征伐二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