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呜呜咽咽的吹过长廊,雪花四处乱飞的贴在典韦、李恪胡须上,俩人连忙朝四周侍卫招了招手,一众身影自觉的往后退开一段距离。
屋中投出的光芒随门扇缓缓阖上,端着汤羹、稀粥进屋的蔡琰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温暖的空气几乎凝固,公孙止直接将环在腰间的一双手拿开,轻声说出“夫人……”的同时,后方一身赤裸的女子不慌不忙慢慢后退,捡起地上的衣裙,这才将自己遮掩起来。
“夜晚寒冷,妾身吩咐厨房那边煮了些东西,给夫君补补身子……”蔡琰将稀粥放到案上,捋过一缕垂下来的头发到耳后,端起汤羹吹了吹,给自家男人递过去,“……毕竟公务繁多,太过操劳,伤身体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她像是没看到那边发出窸窸窣窣声响,正穿戴衣裙的任红昌,语气温和亦如平常,但屋里的人都能感觉得到蔡琰视线的余光,其实一直都在盯着对方一举一动。
公孙止取过瓷碗喝了一口,端在手里,接下来却是不知该如何做了,毕竟这样的事……他真未经历过,就算前世,也不过只是赶在相亲途中的单身男人,眼下脑子里有些空白的感觉。
但也只是片刻,他转过身看去窗棂那边穿戴好衣裙的任红昌,偏头对妻子开口解释:“这件事上,为夫算不得光明磊落,但也并非夫人看到的那般……那位是任红昌,夫人该是有些印象的,当年那夜刺杀,便是她派人做的,这月余以来,蹇管事下面的人发现有几人常在周围晃悠,今日就将她们捉拿到府中审问……嗯……脱衣服是另外一回事,为夫也有些意外。”
“夫君一向律己,妾身心中自然是知晓的。”
在蔡琰说出这番话的同时,任红昌的声音也在晃动的灯火那边传来:“纵横无疆,所向披靡的北地狼王……竟向妇人开口解释。”
公孙止皱了皱眉头,“之前我也与你说清楚,现在可以走了,再这般胡搅蛮缠,就真的会死。”
“夫君,还是让妾身来与这位任姑娘说话吧。”蔡琰知道自家夫君做事向来直来直去,纵有计谋也只是图谋天下,怎能用在女人身上。
这边,公孙止点了点,径直走出书房,将里面让给两个女人,至于妻子会不会有危险,他倒是不担心,毕竟离开并不远,有什么异响,随时都可以冲进去,身形立在木栏后面,仍由风雪扑在脸上,其实一刀杀了那个女人,就没有太多烦心的地方,但往日终究是自己先对她不起在先……
“真是一个烫手的女人。”
他低吟了一句的片刻,屋里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出,情绪里似乎并未有太多的波动,也没有前世中新闻那种泼妇间的厮打。
投在窗棂上的人影微微晃动,蔡琰朝对面的女子笑了笑,“任小姐为国除贼之事,琰在北地也有耳闻,甚是敬服,今日见面不如以姐妹相称如何?”
任红昌系上腰带,斜眼过去:“公孙夫人这张嘴真是厉害,才一见面,红昌就平白矮了一截。”她轻声说着,手指挽着一缕青丝轻摇慢步的走在窗棂前,眸子同时也直勾勾的盯着一直面带笑容的蔡琰,“……不过谁叫红昌就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平白挨了一刀就算了……后来又被人嫌弃,只得以身做饵为国除贼……到的如今,还不是要由着别人来。”
“妹妹如此自由,怎的说事事由着别人。”蔡琰轻笑了一下,走近站到距离对方两步之遥,“何况又长的如此精致美艳,换做琰是男人,也未免不会心动。”
蔡琰的神色看不出有被别的女人勾引自家夫君而动怒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