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将人打飞的同时,另只手拔出腰间长剑,将飞来的箭矢斩断,归鞘、挂戟,挽弓照着箭塔上的弓手就是一箭过去。迎面,一名袁将持着大斧纵马扑过来。
高耸的建筑上,有尸体掉下来。
对面斧锋擦过空气,呼啸劈过来。吕布勒马向后仰了仰,直接弃弓、拔戟,声如雷霆炸开:“讨死——”单臂猛的发力,巨大的力道带着画戟砍在对面斧柄,弯曲、迸裂,只听啪的一声响,斧头彪飞出去,砸在侧面奔跑的人影头上,随后扑倒在地。
焦触捏着光秃秃的柄杆,吓得亡魂大冒,抬起目光望去对面战神般的虓虎,吞咽了一口唾沫,就在对面纵马挥戟的同时,连忙跳下马背,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双手举了起来:“投降……我投降……”
颤抖的话语几乎带起了哭腔。
后面,沮鹄望着那片溃败如山崩的防御,攒动的人群已经害怕到了极致,不少人已经跪下投降,还有部分混乱的朝这边奔跑,而那支骑兵还在人潮里蔓延而来。
打不赢了……
他心里闪过一丝念头,策马转身带着几名亲卫朝中军营地那边狂奔过去,身侧的士兵紧紧跟随,不久之后,便远远看到那边只有少数几百人结阵以待。
“父亲,快走!前方挡不住了,焦触也投降了!”
沮鹄作为儿子,自然不愿见到自己的父亲身死,跳下马背跑过去,想要拉着老人上马离开,下一秒,他被枯瘦的手推开,沮授持着长剑,一字一句说道:“所有人都走了,我就是挡住追兵的最后一堵墙,撤了就倒了!”
“可是……父亲……”
“你忘记那日为父说的话?你看看周围,还有哪些将领留下来……今日我留下,明日好让他们羞愧,重新激励那些人的气节……”沮授苍老的面容有了些许笑容,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走吧,你还不能死,我已经老了,没什么可以教给你的,沮家往后要靠你来撑起……”
前方兵锋蔓延过来,冲来的抱白马、银甲将领,手中一杆龙胆枪挥舞,拦路的身影纷纷被打飞出去,声音暴喝:“把命留下——”
“走啊!!!”
这边,老人猛的将沮鹄推出去,对方犹豫了片刻,咬牙翻身上马冲出几步,回头望了一眼,掺杂白迹的身影缓缓举起手,朝他挥了挥。沮鹄痛苦的闭上眼睛,暴喝:“驾——”带兵离开这里。
“死战!”
老人转过身,须发怒张的暴喝一声,举起剑锋在侧,团结在他身边的五百士兵大多人人带伤,一些更是伤重,难以再走下去的,此刻也抱起了赴死的心态。
天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没有一丝的温度,片刻后,骑兵轰然撞了过来,持刀的袁兵歇斯底里的直扑而上,随后,身体被战马撞飞,张合缺牙的嘴奋力去啃咬踏来的铁蹄,下一秒,脑袋崩裂,一片头盖骨连带一撮头发沾着脑浆飙飞,尸体卷进了奔涌的马队中。
厮杀呐喊的抵抗只持续了片刻,一具具尸体倒在了血泊里,老人一身长袍鲜血斑驳,踉跄的后退几步,视野前方,白马上,持枪的赵云翻身下来,朝这边大步走来,地上重伤未死的人去勾地上的刀,龙胆轻吟,枪锋噗的扎进人的脑袋里,伸出去的手无力的垂在了地上,高大、冷漠的将领就这样过去。
染血的步履停在了老人的对面。
“不投降?”赵云盯着他,声音冰冷的开口。
发髻散乱贴在额头上,沮授摇了摇头,“不投降……换做这位将军,若是面临眼前此事,会投降吗?”
“不会。”
“那就是了。”老人点点头,“我辈文人也有骨气,我若不死,别人会说,你看,那个沮授不也临阵逃走了?若战死这里,往后主公麾下将领亦可效仿,老夫死的其所……为臣者当为君忧……”
随后,他举起长剑:“当忠孝节义!贼将沮公与在此——”旋即,刺了过去。
对面,赵云抬了抬手,白驹锵的一声,出鞘挥斩而下,血光绽放。颤颤巍巍的脚步走动几步,鲜血哗的从胸口淌出,斑斑点点的洒在地面,摇晃的老人抬头望了望灿烂的天光,“主公……公与先走一步了。”
身躯轰然倒下,视野的里天光,渐渐褪去了颜色,殷红侵染衣领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