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点头:“许使者刚才说的,我可记在心里了,到时候可要在袁冀州那里多说些好话才行。”他指了指那三辆马车,脸上浮起笑容:“不然,我这钱财不是白花了吗?要是途中烦闷,我再送你几名貌美女子如何?”
许攸乃是南阳人,汉时文人多有习武健身,年轻时与曹操、袁绍为友,算是发小,文略、胆略自然也是有的,曾与冀州刺史王芬、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汉灵帝,想要改立合肥侯为帝,甚至还想要拉曹操一起做这件大事,虽然最后因失败而逃亡,等到袁绍逃出洛阳,投奔冀州后,这才重新走进众人视野。
“都督就切莫再说笑了,攸又怎敢在公事当中饮酒与女子取乐,万一让本初知晓,终归有伤我二人当初情面。”走上车撵,许攸也笑了笑,没了当初面见公孙止的胆寒,“如此,攸就告辞先行了。”
公孙止抬手:“慢行。”
车撵上的文士含笑点头,弓身钻进了马车,不久后,车夫手中的鞭子在空气中抽响,车辕缓缓滚动卷过泥泞的地面,沿着官道去往居庸关进入幽州,再南下转去冀州,只是多了沉重的金银珠宝后,速度比来时又慢了许多……
望着队伍远去,微笑的脸渐渐收敛起来,变得冷漠。
这时候,身后有人走近,相距一步停下,公孙止还望着渐远的队伍,微微侧了侧脸:“文优,怎么看这个许子远?”
“此人也有急智,可惜要毁在这贪上了,贪心一起,智慧全无。”李儒在他身后,阴沉沉的脸上有了笑容:“……就不知主公是如何知晓这样一个妙人,会来上谷郡?”
“他来,也是我的意料之外。”公孙止说着,随后转过身,再次露出微笑:“……也是我意外之喜,就是不知,蹇硕把袁熙调教的如何,会不会破坏整个计划的一环……这点上,我有些不放心。”
话语之中,公孙止迈出脚步往后方走去,李儒以及一众狼骑也随之跟在后面,他的话说完后,李儒这才接上,低声回道:“……之前我亲自见过他,并没有用任何刑具折磨,却是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让好好一个人,变得言听计从,当然也有恐惧,袁家这位二公子,一见到蹇硕,整个人都发颤。”
“宫里出来的,调教人的方法有很多,你当年不是常去宫里吗?还毒死一个皇帝,你可不比他差。”
李儒嘴角挂着微笑摇了摇头,语气已是经历多年的大阵仗的平淡:“主公就不要拿往日之事来挤兑儒,弑君之人,自古难有大成就,若不是都督收留重用,儒这一生不是终老山野,就是身首异处,这天下群雄争锋,便也是难有机会看上一眼了。”
“那文优可要跟上了。”
走在前方的身影在照过来的阳光里,显得更加伟岸高大,偏过脸来,豪迈的朝文士招手,便是翻身上马,一勒缰绳:“北地铁蹄即将南下,你身子比不得我们,但也要跟紧,可别掉队。”
“——驾!”
话语落下,陡然一声御马的暴喝,披风卷过人的视野,人、战马奔驰在原野上,周围狼骑纷纷上马的同时,李儒也挎剑上马,心潮澎湃的大喝一声:“驾!”扬鞭抽响,随众骑追随前方的身影朝这日暮的方向奔去。
这天黄昏,公孙止走入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