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排排冲锋的骑兵汹涌的撞进马群,长枪如林般刺出,穿过奔驰的身影挑下马来,原地的鲜卑骑兵也被突进的长枪贯穿胸口,粘稠的鲜血随着冲锋爆裂的炸开。潘凤“呜啊啊——”的怪叫奋力朝前方推进,后面的黑山骑紧跟在后,犹如牛犁在人潮中翻起血红的道路。
“我要成亲,谁把头借我当聘礼——”
潘凤左右挥砍,不时将头伸长看去中间那边的大纛,一挥斧,将扑来的身影斩成血糊糊的,朝另一边突进的赵云大叫:“子龙,不要抢我人头——”
然而,间隔太远,厮杀声沸腾的战场上,那边凶猛突进的身影哪里能听到,白色骏马猛的踏过地面,龙胆枪照着前方撕开涌来的人群,带着五千白狼骑拖出长长的一条线,就像大河中逆流的一叶孤舟,劈波斩浪的杀破又一队鲜卑骑兵,他视线死死的锁定大纛下的身影,抬枪一挥,直接将一名靠近的鲜卑士兵脑袋戳爆,拔出,脑浆四溢。
冷漠的眸子暴出杀意,纵马挥枪:“——杀厥机!”身后狼骑跟着呼啸喊出,再次加快了速度,转眼之间,快至中军了。
整个战场,北面的辽东马步混合的兵马还在徐徐的推进,稳扎稳打的驱赶已经不足两万的鲜卑骑兵朝厥机的方向过去,另一边,乌桓人的三万骑都是降骑,士气并不高昂,只能与两万鲜卑骑兵混战,杀的难解难分,而白狼骑、黑山骑则以恐怖的速度,突破了鲜卑防线。就算人数太少也无所谓,但给予鲜卑骑兵心理上的压力却是实实在在,一旦两支骑兵杀至中军,厥机和弥加就不得不考虑转移这个问题了。
“怎么办……该如何应敌……”厥机心中念想,目光不停在两边造成巨大压力的锋线上来回观察,然后,挥刀指向最近的白色身影:“先围杀这名汉将——”声音的暴喝中,身边一名魁梧的身形扛着一柄大刀,大吼着冲了出去。
“愿为单于献上敌人首级!”
陀拔忽领着族中百名勇士混杂在中军骑兵当中朝迎面而来的白袍银甲汉将挥刀怒斩而下,两马交错,龙胆枪抬起,直接擦过对方刀锋,照着蛮将面门戳了下去,血光飙飞,拔枪的一瞬,尸体扑倒坠马。
混乱的战场之中,人马盘旋交织切割拦截,有人挽弓瞄准那一抹白色,嗖的一声,箭矢穿行过人群头顶飞过去。感到杀意的袭来,赵云陡然一夹马腹,向马背一趟,视线里看到长矛交叉的刺过来,一支箭矢贴着长兵飞了过去。
“啊——”赵云猛的将龙胆挥开,将前方鲜卑士兵的长矛打偏,一个挺身坐起,旁边一名白狼骑杀过来,将那人刺翻马下,呼喊“将军”二字时,马背上,赵云猛的将长枪插地,翻出长弓搭箭,照着前方就是一箭,射去鲜卑大纛的同时,拔枪纵马,反手就是一枪戳进左边扑来鲜卑小帅咽喉,将起挑落战马,也不停下,高吼:“——随我来。”
所过之处,随着枪影狂舞,鲜血四溅,而白袍抚动,一尘不染。
厥机黝黑的脸上竟能看出一丝的惨白,离他不远的大纛旗杆上,一支箭矢稳稳当当的插在上面,“这汉将如此凶猛……”他捏着刀柄紧了又松开,喉咙吞了口唾沫,他在鲜卑一向以勇猛著称,到得此时,看见对方快要杀到眼前,没了冲上去的勇气。
咔嚓——
旗杆陡然出现裂纹,然后迅速扩大蔓延,只听又一声断裂的声响,高立的大纛在一瞬间折断倒下,也就在这瞬间,厥机做出了决定。
“走!”
他大喝一声,策马转移方向,朝一个间隙加速奔跑起来,生怕对面那名汉将追上自己,照着后脑勺就是一枪,周围护卫、亲骑也俱都跟上,如今大纛已倒下,没有了守护的必要,纷纷策马奔驰起来。
远方山坡上,站立在岩石上的公孙止俯瞰整个战场,当看到鲜卑大纛倒下的瞬间,他抬起手:“传令,放开一条道,把他们驱赶上山。”
片刻后,狼嗥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