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可以,毕竟冀州除去了甄家,也会有其他李家、张家冒出来,还是让一个受控制的甄家来的稳妥一些。”
张氏望了他一阵,眼眶湿红起来。
“……其实,老身也怕死,听说喝毒酒的人,很难看,也很痛,老身不想儿女们看到我死相太过难看,你在宫里待过许久,有没有办法让老身死的好看一些?”
蹇硕带着笑容看着妇人重新坐回到铜镜前梳妆打扮,“杂家自然有其他办法。”他笑着说了句,从怀里掏出一张绸缎,去那边放进铜盆的水里打湿,声音继续在说:“当年啊,杂家在先帝身边的时候,总是要做一些不干净的事,把那些个陛下不喜欢的女人,清理出去,但又不能让人知道是陛下喜新厌旧了……暴毙这两字好啊,也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渗透的绸缎拿出水面,也不拧干,来回叠了几下摊在手心,便朝张氏走过去,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一把捂住她口鼻,两双手使劲的摁住下颚和鼻子。
妇人瞪大眼睛,死亡刺激下,终究难免本能的去挣扎,双手死死的扼制住宦官的手,想要将手臂扳开,呼吸空气,穿着绣鞋的双脚弓了起来,在裙摆下面使劲的蹭着地面、乱踢,桌上的灯火嘭的掉在地上熄灭了。
黑色里,只剩下轻微呜呜呜……的声音细微的传出。
口中发出的声音里,撕扯的手指捏成拳头反过去捶打壮硕的身体,不停摆动挣扎的身子渐渐微弱起来,眼眶里,眸子翻起了白眼。
“……放心你会死的毫无痕迹,别人看不出来的……”蹇硕搂着妇人从后面轻声说了一句,过了好一阵,弓起的脚掌蹬开了鞋子,露出白皙的脚踝,在地上又抖动两下,才彻底不动了。
蹇硕探了探脉搏,这才将怀中的尸体抱起,放到床榻上,将脚上的灰尘清理干净,将被子弄的凌乱,一半掉在地上,做出突发急症暴毙而亡的模样后,方才将那张绸缎收入怀里。
吱嘎一声。
轻轻将后窗推开一点,将酒壶里的液体倒掉放回原位,做完一切,蹇硕又看了一眼黑暗中逐渐失去温度的躯体,从窗户悄悄出去,不久消失在角落的阴影里。
夜晚,巨大的城池,灯火如繁星般斑斑点点的亮着,或许白天时候的好天气,此时的天色里,大量骑马的士卒举着火把不停的出城,沿着官道朝附近的山麓、原野展开搜索,偶尔看到一两辆马车、牛车,便是有大群人追过去迫停查看,延绵游动的火光蔓延过甄家的庄子,随后又去了更远的方向,没人会注意到这里有一条生命在此时消失了。
翌日,通报张氏暴毙、袁熙、甄宓被绑走的消息传去北方五阮关,已经五月中旬的时候了,但在那之前,战火终于燃烧的猛烈起来。
一人一骑穿过茫茫山麓,也终将快要看到前方的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