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砍出了豁口,来回奔走砍杀的乌桓骑兵望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防御阵型,骑在马背上气喘吁吁,稍不留神,腹部传来刺痛,低下视线,一支箭不知何时插在了身上,握刀的臂膀沉的抬不起来了,耳中厮杀、呐喊、痛呼的声音都嗡嗡嗡的模糊不清。就在几丈外,族中的同伴从他身侧呼啸冲过去,他的对面挂着盾牌的战马挪动,脚步声轰然响起,一道道长枪组成的枪阵刺出,迎上冲来的乌桓马队。
呯——
冲刺挥刀的骑兵撞上横跨的战马和枪林,轰轰轰……枪柄扭曲折断,战马在碰撞中悲鸣长嘶轰然坠地,挥舞怒吼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抛上天空,或直接贯穿在林立的长枪上面,然后落下。
抵着地面的枪尾推出深深的泥土,黑山士卒被同样被汹涌的撞击推的倒退滑动,数百乌桓骑兵冲撞过来的一瞬间,密集的枪林也有部分在冲击中弯曲、或折断,前排冲上来的战马跪地翻倒,砸进阵型中,将数人压在了沉重马身下面,粘稠的鲜血从人的口中挤压的喷了出来,折断蹄子的战马还在挣扎着乱踢,从马背上摔下来的乌桓人,还来不及嘶喊出声,就被周围数十柄长枪捅的稀烂,视野从这里延伸开去,更多的乌桓人徘徊着冲上来,而后又被黑山士兵的防御打回去。
血水夹杂着汗水混成暗红的污秽缓缓流淌过眼角的刀疤,牵招弃了长枪,拔刀将盾上的一支箭矢斩断,嘶声大喊:“缠住他们,时间快到了——”
“黑……”
阵型的另一边,阎柔陡然伸手握住正面刺来的长枪,暴喝了一声,挥刀砍断了枪柄,“……山——”声音暴吼,反手将半截枪插进对方坐骑上,身影落下来,下一秒,被五柄乱枪钉死在地上。
“阵危不倒!!!”
周围无数人的声音在呐喊。
左侧的战场,混乱的人海之中,失去难楼的指挥,这处战场上的乌桓骑兵正顶着巨大的压力,阻止溃势的蔓延,一万骑兵与五千骑兵拉开方圆百丈的范围在厮杀,白狼骑的攻势相对黑山来讲,更像是侵掠如火。
赵云带着数百名亲卫骑来回在战场中冲刺,手中一杆龙胆凤鸣枪,在马背上左右挥舞的点、刺、挑、扫……硬生生杀败纵马扑来的十多名乌桓骑,凿穿了对方的防御圈,直接推出一条血路来。
嗡嗡嗡嗡……
混乱、嘈杂的延绵声响,战马与战马交错,身体飙出鲜血倒飞出去,赵云收剑,挥枪,高喊冲来的乌桓骑兵被枪头直接捅进嘴里,从后脑勺钻出,丢开尸体的瞬间。
他感到大地传来微微的震动声响,回过头去,狼旗动了。
……
远方。
“传令乌延、难楼两部天黑之前,一定要挡住汉人的骑兵,他们加起来不到一万五千人,两部人马就有两万,还打成这样……乌延、难楼到底在干些什么!!!”蹋頓骑着马在阵前来回走动,遥望两处混乱胶着的战场,咬牙切齿:“挡不住汉人,回去我要杀了他!”
“难楼已经被汉将杀了。”有人从那边赶来汇报。
蹋頓抿了抿嘴唇,愤怒的话语也停了下来。
对于领兵作战,蹋頓也是与汉人打过许多次,曾经的那位白马将军,也是对面那人的父亲,他也是交手过几次,乌桓各部的王与他比起来,都要稍逊色些许,过得片刻,蹋頓招来传令兵:“去知会能臣抵,让他过去接战,难楼的部下也归他统御。”
命令下去后,右翼的能臣抵的骑兵方阵吹响号角,然后进入视野去往交战的战场,蹋頓促马走动几步,咬牙瞪着前方立有白色狼旗的地方,“公孙止……你终究兵少,看你怎么与我打这场……”
轻声的开口中,耳中隐约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远方模糊的视野里,白色的旗帜忽然动了起来,朝着他这边开始移动,感到一丝心惊肉跳的感觉。
下一秒,狼嗥再次吹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