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
公孙止一手抱着正儿,一手揽着妻子却是没有坐上马车,而是一家三口散步般朝家的方向缓缓在走,“……不过回来时,子脩带来一个医术很厉害的老人,或许能把酸儒的病治好的,你别担心,书生虽然身子弱,但到底还是强悍的人,一路走来,经历那般多的事,都没有将他击倒,些许病痛……”
“夫君,其实心里很内疚的。”蔡琰靠在他肩膀上,望着前方的道路。
“……是。”公孙止放下怀里挣扎的小人儿,看着他在前面欢快的奔跑,语气顿了顿,随后又道:“心里内疚……只能这样去弥补了,也亏欠了许多人。”
蔡琰握紧了丈夫的手,轻柔的开口:“……夫君,有些话妾身还是要讲的,生死有命,这些是上天安排好的,夫君纵然心里内疚想要补偿,已是比大多数人好上许多了,酸儒当初若是没有遇见你,没有与夫君站在一条战线上,或许早已不在了,东方他心里想必也是有这样的想法……”
公孙止闭上眼睛,手任由妻子握着,感受光滑手心带来的温暖,夜风吹过长街,身后传来一队一队的侍卫狼骑脚步声踏踏的响声。
良久。
“那终究只是如果。”公孙止喉咙干涩的说了一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反过来握紧了蔡琰的手,“……凡事还是要尽力而为吧,我不想留下遗憾。”
街檐两旁的灯笼照着三人身影拖在地上,远去。
……
昼夜反复,东方渐渐泛起光芒刺透了云间,数匹快马也在天光大亮时飞快的入城,捆缚背在壮硕身体上的老人动弹不得,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不久之后,天光照过城池,数骑直接穿过街道直抵城中最大的府邸。
清晨,醒来的女子身旁的男子早已起来穿戴整齐走了出去,她放下纤裸的脚穿上鞋子,过去看了看还在睡觉的孩子,打了一口哈欠,也开始在丫鬟服侍下洗漱。屋外的身形穿过长廊去往书房,仆人过来端来羹汤。
片刻后,李恪带着一位老人走了进来。
“草民见过都督。”进来的老者,五十一二,被韩龙捆缚背在背上长途颠簸赶到这边,精神算不得有多好,不过在体力上,老人却是比平常的人要好上许多,或许走南闯北,上山采药的缘故,此时看上去倒也没有多少疲惫的神色。
对面长案后方,公孙止刚喝了一口羮,抬起头望着华佗,打量了一阵,对方的名头他在后世自然清楚,声音平淡:“不用行礼,此刻请太公来北地,想必已经知道了吧。”
放下手的老人点了点头,“老朽来的时候已知晓,既然患者病情危急,那就事不宜迟,现在就带老朽过去吧。”
“好……”
压在桌案上的手,青筋鼓胀起来,抓握成拳:“……一定治好,若治不好,人头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