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奴最后又看了一眼接连死去的鲜卑人,咬牙翻上马背,阖着眼骑马窜了出去,越跑越远,越跑越急。公孙止目光扫过停下刀刃的一众身影,声音清冷:“继续——”说完,不再理会耳边再次传来的哀嚎,和人头落地的声响,带着人转身离开这边,回到单于大帐。
帐外,典韦、华雄等人自然也看到首领将那个鲜卑将领放走,虽然心里困惑,但也不至于在这里问出,随着身影过来,众人拱手中,跟着走进了这座曾经只有鲜卑贵族才能走进的奢侈的地方。
“去卑,你们南匈奴王庭的单于帐可是这般模样?”龙行虎步走进帐内,公孙止脱去皮裘扔给旁边的侍卫,大马金刀在首位坐下来,典韦持着双戟屹立在侧,原本平淡的话语瞬间将帐中气氛拉入肃杀。
众人进来后,去卑随着落座,微微摇头:“大首领说笑了,南匈奴早已名存实亡,屠各部各自为政,王庭已经破败不堪,不值得首领探望。”
李儒看到上方瞟来的眼色,抚须笑着拱手:“去卑单于太过自谦,既然南匈奴破败,不如依靠我家大首领统一各部如何?毕竟以王庭大单于之名命令其余各部,总会方便一些,若是不听就是抗命,去卑单于不就出师有名了么?”
“得到朝廷认可,太过艰难。”
公孙止不在意的摆手,随后让人送进来酒肉,端在手中饮了一口:“……以你匈奴上表自然很难,若我来上表朝廷承认你为南匈奴王庭大单于,封附义王,如何?”
这里的王,自然与汉人的王侯大相径庭,不过终究是王爵,倒也让在众不少人惊讶,华雄拍了拍桌子,示意那边目瞪口呆的身影:“喂,还愣着干什么,到时朝廷旨意下来,你别笑的牙都掉了。”
去卑硬着头皮上前道谢,毕竟这帐中三言两语好像就把事情定夺下来,有些太过儿戏了。公孙止却是没有理会,而是站起来背着双手参观这帐中放在后面的一些檀石槐生前的珍藏,伸手摸了摸各种金器,随后拿过一把放在架上的一把金刀在手中把玩:“……好刀啊,砍杀肯定不行,但放在屋中却是个镇宅的好东西……”他低声说着,手指抠了抠鞘上镶嵌的几枚红、绿宝石:“这东西挺贵重,不错。”
唰的一下,他拔出刀回头伸手在空中压了压:“去卑你坐下,不用起来。”随手将那镶嵌宝石的刀鞘扔到地上,拇指在刀锋上刮了刮,走去那边:“说起这鲜卑王庭,起初啊,我和老高、东方胜三个人带着一百来个马贼洗劫匈奴的小部落……”
提到匈奴二字,高升正在喝酒,不由拿拐子去顶了顶去卑,后者尴尬的笑了笑,这件事他是听过的,不过具体是怎样的,他就并不清楚。
“……那时候劫了不少牛羊和粮食,能拿的恨不得自己多长几只手,可终究带不完,匈奴人又追得急,没办法只有将那些牛羊都杀掉,一把火给烧了,一根毛都不留下……现在回想起来,还有心疼。”
脚步缓缓走到去卑前方不远,那柄金刀指着外面扫了半圈:“驱赶着牲畜我们就从这歠仇水外面路过,好在当时没一头撞进去,不然我这颗头颅已经搬家了。”
众头领顿时笑起来,自然明白话里的意思,毕竟那时候歠仇水的鲜卑人还是挺多的,不像现在柯比能带走大部分骑兵,留下空虚的王庭让李儒和去卑捡了一个便宜,若是当时公孙止真的一头撞进来,基本就是十死无生。
“所以啊……人活着真的是运气。”公孙止停在去卑面前,金刀唰的从他手中落下,直直钉在几案上,身形缓缓蹲下,加重了声音:“去卑单于所以不要侥幸,到时做了大单于,附义王就把我这大首领给一脚蹬了,是会出大事情的。”
那位匈奴外臣恭敬的拱手:“去卑……明白,一切以首领马首是瞻。”
“这样最好不过。”公孙止拍拍他肩膀,点下头,随后笑起来,拔出金刀坐回去,“你能明白,说明是个会动脑筋的人,但我这人一向对异族是保持戒心的,希望去卑单于可别让我失望,柯比能如今差不多快完了,到时候你该抢的抓紧抢,该是你的就拿走,但千万别起其他心思,那样会亡族灭种的。”
“是!”去卑低下头。
公孙止收起金刀丢给旁人,挥手:“吃饭吃饭!快点填饱肚子,抓紧时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