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千骑奔弛夜里来到因战事而繁忙嘈杂的营盘,通过名后,为首的身影回头嘱咐部下:“你们在外面等着。”便随几名士卒走了进去,军营里不少身影在聚往校场,牵着战马的身影在准备,这样是两三万人的军营,他已是很久没感觉过了。
随后,魁梧壮硕的身形来到中军大帐,掀帘而入,视线之中,两道身影一首一侧,他便是大笑走了过去。
“华都尉……你不是死了吗?”
夜风飒飒抚动帐帘,昏暗光芒里脚步轻响走进来,徐荣坐在长案后微微皱眉起身,旁边侧坐的李儒颇为惊讶叫出来人的名字。
那边,大步过来的华雄径直坐到右侧,一脸大胡子,笑的简单爽朗,“……老天爷不收我华雄,命算是捡回来了。”
前方身形走动,烛火摇曳闪烁,徐荣走到近前,看了他一眼来回走了几步:“你是过来给郭汜、李傕二人做说客?若是如此,你还是走吧……”
“本想过来找你讨碗酒喝,没成想还没张嘴,就开始赶人了。”华雄倒了一碗温水喝下肚:“不过你老徐这次可就冤枉我了,我是直接从冀州过来的,连郭汜、李傕二人都没见过何谈做说客。”
“……那不是华都尉过来不光是叙旧吧……”李儒从座位起身,请了徐荣返回坐下,捻着须尖打量对方:“华都尉既是从冀州来,难道当初便是已投靠袁本初?此次过来,大概也是说客吧,只不过不是郭李二人的说客罢了。”
碗放下来,华雄微微肃容,正色神情,将背脊挺直:“我也不和你们绕来绕去,这次过来确实是来做说客,不过可不是袁本初,而是我家首领公孙止,现在估计已打到幽州刘虞那里去了。”
“首领?贼匪?”徐荣皱起了眉头。
俩人之间,站立的书生眸子闪烁发亮,低下声音:“攻打幽州牧刘虞?”
这帐中一文一武,当初在洛阳时便是偶尔听过这个人的名字,尤其是汜水关前,箭射吕布倒也有些威名,只是后来也未见其有何本事,以为就此消弭在世道里,此时陡然提出来,倒也让他俩有种复杂的感觉。
“哎……你管他是不是贼匪,反正从几百人到现在几千人,你敢说将来还是匪啊?”华雄本就不是安静性子,急的拍响桌子站起来:“你现在不看看,你对面都是什么人,十余万西凉兵,你也是董公麾下待过的,郭汜、李傕二人且是草包?樊稠、牛辅、张济哪个是易与之辈?非要杵这里等死啊——”
徐荣沉默半晌,微抬眼帘看着叫嚷的华雄,声音低沉:“我乃武人,不杵在这里死战,还能干什么?!你看看后面是什么……是长安!是陛下最后的一块城池,我徐荣好不容易站到了这边,你竟让我从匪!”身形陡然激动的站起来,撞翻长案,竹简、情报哗的洒落一地。
“若不是念旧情,本将就杀你祭旗!”声音低沉咆哮,手握住剑柄,“是死是生,也做忠魂,你给我滚出去。”
风呼呼吹过夜空,帐篷起起伏伏波动,李儒连忙拦在二人中间劝说,那边华雄哼了一声,踢翻几案,瞪大眼眶,拱手:“那你就好好的做个死鬼,我华雄算是眼瞎!告辞——”
“你!”徐荣气急想要拔剑。
“不要生气……徐将军先处理军务。”中年书生伸手拦了拦,“我去送送他,大家同僚一场,他亦是好心过来,杀之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