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侧旁的老人,上前劝阻:“太师鲁莽迁都,那洛阳百姓生死难料,还望太师收回命令。”
“蔡侍中不要再说了,此事谁也劝不了,不过你女儿之事,你大可放心,本太师不会和关东那帮忘恩负义之人一样,待到了长安,定遣人四处打探,若是在匈奴,我给你抢回来。”
或许是心中怒火憋烧,他这番话虽然是好意,但言语里颇为有些匪气,事实上有这样的心思并不是不好,然而……作为一个上位者,心底实在浅了一些。
洛阳外军营,郭汜、李傕拿着自荥阳而来的情报,狰狞大笑出声。
天光稍稍倾斜的某一个时辰,苍凉的牛角号吹响,骑兵、步卒密密麻麻的集合,爆发出恐怖的狰狞,有声音站在高台对他们说:“……这里我们不回来了……太师有令,迁都长安——”
下一刻。
马蹄声沸腾起来,震动大地,营寨被推倒而下,一双双脚步、马蹄疯狂的奔行而出,没有阵型、没有命令,如同野兽嘶吼朝远处巨大的城池,平推了过去。
阳光快落下了,入城暂歇的商队、旅人接受着士卒的盘查,因为是京师的缘故,盘查是严格的,有时会揪出一些人驱逐出去或准备关押时,地面传来震动,周围缓慢进城的旅人、商人,甚至守门的士卒望向了远处。
“怎么回事……不对,那是什么?”
红霞与昏黄的夕阳之下,他们视野的前方,蔓延的黑线浮出了兵锋的峥嵘,城门四周的商旅四散奔逃,然后一支铁骑汹涌直奔而来,为首的身影声音响起在天空:“奉太师令,洛阳所有百姓、官员随天子迁往长安——”
不久之后,数万西凉士卒入城,洛阳燃起大火。
让我们的目光投向北邙山,位于洛阳东北面的天然屏障,马蹄高高低低走在山麓,远处烟烽带着焦臭的气味飘过来,山间弥漫着灰色的薄雾,高处的山崖,除去遮蔽视野的山野绿林,火光烧红了天空,升起黑烟的城池,数十万人的声音在这个降下的黑夜中带来嗡嗡嗡嗡的嘈杂。
还有悲恸的哭叫。
“洛阳……没有了。”坐在黑色战马上的少女捂住了嘴,眼角滑下两道泪线。
七百多人沉默着,那座充斥着混乱、哀嚎的城池,里面的人会遭遇什么样的已经不是用话语来形容,城池烧成这样,就算曾经在书本上看过,可真真实实看在眼里的,又是另一回事。
“把华雄带过来。”
披着大氅的公孙止面无表情,低声的吩咐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