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长须威目,正是白马公孙瓒。
“本盟主也为大局考虑,毕竟大家兵卒岂能白白折损,公孙将军莫要心急……”
袁绍正说话间,帅帐外,一名兵卒慌慌张张跑到帐口,单膝拱手:“禀盟主,吕……吕布来了。”
“目中无人。”
袁绍大声喝了一声,轰的起身,披风掀动,大步走出:“众公且随我来,看看这吕布到底有多大能耐与我大军抗衡,擂鼓——”
……
鼓声擂响,原本有些衰气的军营再次沸腾起来,士卒提着刀兵,或跨上战马集结开拔出去,一名黑汉牵过战马,提矛上马,随即又被人拉住。
“三弟这是干什么?”
马背上,豹头环眼的魁梧身影声音如雷:“大兄且在帐里稍待,我去会会那吕奉先。”
说完,不等对方答话,大手粗蛮扯过缰绳,纵马飞奔出去。刘备皱了皱眉,此时帐帘掀动,便是说道:“我兄弟三人结义,岂能坐视三弟独自犯险,二弟也随为兄一起去。”
“弟正有此意。”
关羽站在那里抚过长髯,青龙低吟。
……
奔跑的马蹄将空气都震的颤抖起来,然后停了下来。
彤红的夕阳下,旌旗猎猎,两军之间巨大的空旷原野上,风拂过猩红的披风,花袍抚动,画戟冰冷的锋尖,一滴鲜血落进泥土。
一具失去头颅的尸体躺在不远,无主的战马惊慌的跑回了本阵。人群拨开,一道身影骑马挺枪奔出,声音暴喝:“吕布,休欺我联军无人,上党穆顺取你性命,呀啊啊啊——”
马蹄急骤奔驰,逼近站立不动的马背上身影,长枪刺过去的一瞬,呯的响了一声,画戟猛的挥起,砍断了枪杆,顺势过去,轰的砸他头上,圆盔啪的裂开崩飞,整副身体飞下马背,滚落地上,停下后红白粘稠的液体从鼻孔、耳朵震了出来。
“下一个……”
踏踏踏……吕布将画戟扫过高岗上林立的关东联军,策马缓缓走动,声音传了过去:“……谁来受死。”
“我来!”
声雷咆哮,从北海太守孔融阵中一名武将,怒张颔下虎须,提着一柄大锤冲下山岗。对面,吕布嘴角咧开,一抖缰绳,马蹄奔行起来时,流星铁锤呼啸而来,两道身影交错,兵器撞在了一起。
轰——
巨大的金铁交鸣,火星都跳了出来,彪壮的身形滞了一下,双臂颤抖,满脸横肉的面容狠命咬牙,兵器弹开,吕布却只是微微晃了晃,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有点力气……”勒马回旋,翻起泥泞,手中方天画戟不再劈砍,而是刺了出去,那边,武安国也调转马头发出“啊——”凶恶的吼叫,球形的铁锤轮起来,劈头盖脸的砸向对方。
画戟擦过空气,嗡的一声,变得轻盈,戟尖贴着挥来的铁锤滑去对方手臂,月牙枝桠一绞,鲜血飙射扑上人的脸,凄厉的惨叫陡然在那武将口中发出,铁锤轰然落地的还有一只握柄的断手。
戟锋再轮。
啪唧,马蹄踩过断掌,武安国痛苦的伏在马背,凌厉的锋刃擦过后背而去,随即一夹马腹往本阵冲了回去。
“跑?”
吕布偏过头,脚跟轻轻磕碰了下马腹,赤兔喷了一鼻粗气,跨动马蹄奔了起来。
……
武安国脸色煞白,鲜血淌了一路,此刻感受到对方追过来,他感觉到今天自己怕是要死了。
“吕布,休要杀我联军义士——”
一匹白马奔出,陡然杀出来,上面身形披甲持槊,直接从中间横插悍然杀来。正追袭的吕布,听到破空声,抬戟一挥,呯的一声,将槊头打的弹回去,转眼间,冲向公孙瓒。
呯呯呯!槊、戟空中互击数下,都将挥来的马槊打的东倒西歪,公孙瓒心里一惊,交手方才明白吕布的力道,便转身就跳,不敢再拼下去。
“留下——”
后方,吕布暴喝一声,提戟纵马直扑上来,照着逃跑的后背劈砍。前方,公孙瓒挥槊转身一架,画戟砍下来,双臂猛的一沉,铜杆直接弯了下来,他使出浑身力气想要将对方兵器推回去时,战马发出悲鸣终于支撑不住,向前一屈,将他掀了出去,马匹扑在地上,扑腾乱踢的前蹄已经断裂了。
“白马将军……公孙瓒……”
红色的战马冲过来,在扑倒的身影面前人立而起,披风扬在风里,马声长嘶,画戟指着对方。
“你完了……”
公孙瓒仰头望着那道战神般的身影,厉声道:“边患未灭,你却助纣为虐……往后……千万人都会指着脊梁骨骂你……”
……
“三姓家奴——”
声音如雷霆般暴喝,一人一马急冲而来,马蹄翻腾时,丈八蛇矛刺破了空气。
……
这边,余光里,有东西过来,吕布陡然拔马转身一架画戟。
如蛇信般的矛头,穿透月牙小枝,擦出一连串的火花,吱吱呀呀响个不停,猛的一扭,将对方蛇矛卡住,巨大的力道带着冲击,将他连人带马往后推出数步。
“我乃燕人张翼德——”
豹头环眼,虎须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