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
这是专坑他了?
是不是因为最近的形象太好了,以至于有人开始认为他是那个更好捏的软柿子?
再者,好像是太子和他救了这老家伙的命吧。
方继藩正待要发作。
哼,不发作,就不该叫方继藩了。
却突然,周正一声哀嚎:“什么,你还割了老夫的东西,天哪……老夫生来完整,临到死了,却不完整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天哪……”。
他老泪顿时纵横,手术的过程,他记忆不太深刻,当时迷迷糊糊的,现在知道自己身体里少了点儿什么,一时悲从心起,顿时恨不得去死。
“好好好,老夫……老夫……”他扬起手,想动手。
可很快,这个念头,他放弃了。
哪怕是一个后辈,方继藩这三个字,还是有足够的威慑力的,于是,他便放下手,怒气冲冲的道:“老夫,不和你动手动脚,老夫也不和你讲道理,老夫……老夫要入宫,要入宫……”
他脚步快的出奇,似乎觉得这蚕室里,乃是龙潭虎穴,生怕方继藩恼了,依着这个人渣的脾气,说不定按着自己在地上捶一顿,于是,拂袖便走。
……
“……”
方继藩看着那绝尘而去的马车……
有点发懵。
他眨了眨眼,不禁扯了扯朱厚照,一脸无辜的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是救人了吗?还是殿下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朱厚照背着手,抬头看天,叹了口气,幽幽道:“现在,你知道本宫为何总是做什么,都不顺人心意了吧,你看看这些老东西,一个个固执,不讲道理,就会抱着可笑的道理在那里倚老卖老,还要本宫事事都听他们的,要处处言行举止都符合他们的心意,本宫宁愿在他们眼里做一辈子的‘孩子’,也绝不和父皇一样,处处讨好他们。”
方继藩一脸无言之状。
好吧,他此时很能理解朱厚照的感受。
“要不要追回来,我有点无法忍受这个老东西了。”
朱厚照倒是显得淡然,云淡风轻的摇摇头道:“他就算了,等他孙子回来,打他孙子。”
周腊……
方继藩眼睛一亮,竟是有点儿……跃跃欲试起来。
……
坐在马车里的周正,觉得自己受了满腹的委屈,下腹部,还隐隐有些疼,天知道自己少了点什么。
他脑子里的记忆,涌入了无数的屈辱。
自己……可是一个要行将就木的人啊,可结果呢……临到这个年龄,却受这委屈。
他坐在沙发里,随着马车的颠簸,愈发觉得下腹部隐隐作痛起来。
现在这些年轻人,真的越发放肆和胆大了。
在周正的悲痛心情中,一个多时辰之后,马车终于抵达了大明宫。
他命人前去宫中禀报,一会儿工夫,就有宦官惊喜的过来,见周正竟已下了马车,伫立在那里……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周正,这宦官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真的是鄞州侯吗?竟是如此的……龙精虎猛!
他忙上前行了个礼,欢喜道:“奴婢见过鄞州侯,娘娘得知您老人家来了,高兴的不得了,说是请您立即坐车马入宫。”
车马……入宫……
周正想不到自己竟获此殊荣。
他如此……心里就有了底气,于是又上了马车,马车疾驰入宫,直接赶到了仁寿宫外。
而太皇太后,则早早的带着无数的宫娥和女官们,在这里远远等待了。
莫名其妙的,自己的兄弟要入宫,这令周氏一脸狐疑。
可等到周正从马车上下来。
看着他竟不需人搀扶,虽显得有些虚弱,可精神居然还算不错。
毕竟……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手术,手术很顺利,而且手术中输血,保证了他的血液流畅,术后的输液,也给予了他充足的营养。
躺在了病榻在连续十几日,十几日的修养,当时的周正,只觉得自己胃空的厉害,全身疲乏无力,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
可慢慢的喝了一碗粥,一下子,整个人便精神了,他下了车,见到了自己的亲姐姐……仿佛隔世一般,顿时,老泪纵横:“娘娘……娘娘……”
他居然屈身拜下,随即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童般,垂泪道:“娘娘啊……臣受委屈了,臣受委屈了啊……这日子,真的没法儿过了!”
太皇太后却依旧还是一脸震惊,竟是瞠目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