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左右张望,觉得不太对劲。
连刘健等人,也不禁愕然,他们还预备着,这抱怨声排山倒海一般的来。
弘治皇帝一脸惊诧,瞠目结舌。
听错了?
王不仕咬牙切齿,他恨哪。
刘宽有些茫然,呆呆的看着王不仕。
王不仕怒气冲冲,几乎要原地爆炸了:“陛下迁来此,一方面,乃是紫禁城年久失修,另一方面,乃是为了尽孝,而今,太皇太后身子不适,在此疗养,我大明以孝治天下,陛下乃是君父,理当作为表率。陛下若不住在大明宫,却远在紫禁城,若是太皇太后稍有疏忽,你刘宽担待的起吗?”
“……”
刘宽心里有点乱,王侍读,你到底站哪边的。
那些原本要跟着刘宽起哄的大臣,也不禁有些退缩了,情况不明,还是先看看再说。
王不仕大叫:“你刘宽也有父母,也有爹娘养的,你这不知羞的狗东西,满口忠孝,可陛下要尽孝,你在此阻止,这孝在何处?久食君禄,受此国恩,不思报效,竟还丧心病狂之此,你刘宽,还堪为人吗!”
刘宽发懵。
他本以为,针对自己的定是方继藩,或者方继藩那些门生。
可是……
到底大家的哪边的。
他不由道:“王侍读,你难道忘了人间渣滓吗?”
这意思是,你别发疯了,想想你的名号。
这不说还好,一说,王不仕疯了。
刘宽这些人,对于迁大明宫,是有抱怨的,所以他们反对。
可似王不仕这样的人,就不只是抱怨这样简单了,王不仕的旧宅子,前日才卖,得了三千两银子,又买了一套新宅,这等同于,王不仕几乎将自己身家性命,统统都丢进了新城里。
这两日,房价据说又有上扬的趋势,最新的价格,到了一万二千五两,可结果,刘宽这些人,一上奏,说是陛下要回紫禁城,这新城,可是一片荒芜啊,之所以价格不断上扬,除了什么学校和医院,其根本原因就在于,这里距离皇宫和未来的官署,不过咫尺之遥,现在好了,若是陛下不在此长居,这里只不过一个别宫,迟早要荒废,这里的房子,也就一钱不值了。
自己的银子,统统掏了出去,不只如此,两套房子,还欠下了钱庄一万七千两的房贷,你大爷,这里若是成了废墟,一钱不值,何止是我王不仕,我王家世世代代,都完蛋了,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所以,刘宽是抱怨,而王不仕干系的,却是身家性命。
你刘宽弹劾,不过是显露自己的风骨,而是王不仕早就想好了,谁敢要我王不仕家破人亡,我王不仕就不活了,杀你全家!
王不仕眼睛里充斥着血色,那人间渣滓四字,格外的刺耳。
这个时候,也懒得讲什么道理,去你的吧。
他二话不说,振臂一呼:“狗贼刘宽,无耻之尤,今在此胡言乱语,不忠不孝,此等庙堂之中的朽木豺狼,迟早……遗祸天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不杀此人,难平民愤!”
说罢,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时候,便已如疯狗一般,冲到了刘宽面前,二话不说,左右开弓,一个耳刮子啪的便摔下去。
诶呀……呀……呀……
刘宽一声惨叫,到现在,他脑子里还发懵呢。
咋……咋……回事啊。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王不仕却已抓着他的衣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面上杀气腾腾,将刘宽提起:“狗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群臣顿时哗然。
疯了……彻底的疯了。
那些原本还进言的人,还有那些满腹牢骚的人,都已面如土色。
倒是王不仕一声大吼,那些个买了新房的,这些日子早已是焦虑无比,首付两三千两,借贷八千上万哪,有的人,还买了好几亩地。
他们对这刘宽,真是恨之入骨,就巴不得吃他的肉,寝他的皮了。
有王不仕打头,内心的焦虑,以及仇恨,在这一刻,顿时爆发了出来。
这些人纷纷道:“说得对,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班中,竟有上百人涌出来,激动的面色殷红,个个龇牙裂目,便蜂拥而上。
可怜那刘宽左看看、右看看,救人哪,谁来救救我,为啥……为啥……从前那些慷慨激昂的人,现在……现在都不见了……
这是为啥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