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贡錝有点郁闷。
请你吃了酒,哭了这么多,好歹是你叔,太子殿下咋不安慰一下。
虽说肃王在宗室诸王里,并非是近支,也没什么脸面,可好歹本王眼泪也流了一升半斗了。
朱贡錝抑郁了。
好不容易,逮着了可以和太子交交心的机会,结果,太子只是敞开肚皮来吃。他来的这些军将,也都如饿死鬼一般,吃的满面红光,就恨不得,架起铁锅来装米肉了。
吃完了,朱厚照起身:“本宫吃饱了啊,王叔,困了。”
“哈哈哈哈……”朱贡錝笑:“殿下,将士们的营房,还有殿下下榻之处,早就准备好了,请请请。”说罢,还朝朱厚照挤眉弄眼:“臣前日,物色了几位国色天香的绝色女子,还请殿下笑纳。”
“噢。”朱厚照点头。
朱厚照应下,仿佛这一切都是朱贡錝应当做的,王叔嘛……
朱贡錝一宿没睡好,这啥意思,啥意思呢?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又或者是……在京里,有人诽谤本王,否则这太子殿下……咋就交不了心?
他就这么琢磨了一夜,在殿中焦躁的来回踱步,长吁短叹。
到了天光,实是有些犯困了,罢了,罢了,不猜了,猜了也没有什么结果。
他正待要去寝殿,却有宦官跌跌撞撞来:“王爷,不好了,不好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他半个时辰前,带着人马,出城了。”
朱贡錝一听,几乎要原地爆炸。
“……”
显然,作为穷乡僻壤的王爷,他见识比较少,没见过这样的套路。
朱贡錝算是一个老实人,老实人思维比较僵硬,当然不会想到,还能这么玩的。
“咋,咋,啥意思?出城,出城做什么,城外兔子都没有!”
宦官战战兢兢,扑倒在地,仿佛天塌下来一般:“太子殿下只留了一句话。”
“什么?”朱贡錝要跺脚。
“要效冠军侯……”
要效……冠军侯。
冠军侯霍去病,曾从河西出发,带着一队精骑向大漠出击。
结果大家也看到了,战果还不错。
可是……
朱贡錝眼前一黑:“皇家没好人哪。”
这话是有源头的。
当初成化皇帝在时,曾派镇守太监来兰州,说是要收矿税,将兰州折腾的够呛,朱贡錝在当时,就有此感慨。
下一句,本该是说,姓朱的,没一个好东西。不过幸好朱贡錝还想起,自己也姓朱。
“一千多人?”
“对,就那一千多人。”
朱贡錝流下泪来:“本王封在兰州,已是造孽,怎么还摊上这样的事,这太子,他处心积虑,就是为了出城,进入大漠?可怕,太可怕了,他不近女色……”
“他近女色啊……”宦官朝朱贡錝道。
朱贡錝有点懵,昨夜,自己给他送了几个尤物,既是送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可他天不亮就出了城,想来,对那美人,自是无动于衷。
可是……
“啥意思来着?”
宦官道:“听太子行在的人说,太子殿下,折腾到了半夜,二更天的时候,屋里还有动静呢,可到了三更天,太子便戎装出来,说是要去营里,天不亮,就带着人呼啦啦的走了。”
“……”
朱贡錝掐着手指头,两更天折腾完,三更天,他就走……
年轻……真好啊……
“殿下……奴婢觉得……”
“觉得个屁!”朱贡錝怒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奏报朝廷,奏报朝廷!太子……出关了,还有,这送美人的事,别奏报,就说太子一宿未睡,天未亮便走,赶紧哪,赶紧!出了事,本王担待不起,你这奴婢,也担待不起。”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