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一定不辜负恩师。”虽然恩师很不靠谱,可是欧阳志三人,心底深处,还是对方继藩心存着感激的。
这是师恩哪。
“考中了……”方继藩笑吟吟地道:“一定要有良心。”
“……”欧阳志三人还是乖乖的作揖:“谨遵教诲。”
“还有……”方继藩道:“一定要努力!”
“是……”欧阳志三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太子押了五万两,赌你们赢;他让为师给你们带句话,若是你们三个没一个及的上唐寅,便打断你们的腿。”
“……”欧阳志三人脸上的感激之情,瞬间变成了苦大仇深。
方继藩叹了口气:“放心吧,为师不会给太子殿下机会的。”
“……”呼……欧阳志、刘文善三人松了口气。
方继藩咬牙切齿的继续道:“因为为师也押了二十万两银子,赔率很高,一赔三,赌你们名列前茅。若是你们输了,为师不会给太子殿下打断你们腿的机会,你们的腿,为师亲自来敲断。”
“……”
……
唐寅的腿脚还是有些瘸,他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客栈,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可自客栈里出来,唐寅却是愣住了。
外头人山人海,一见到唐寅出来,顿时欢声雷动。
“好好考啊。”
“要加油。”
“决不可让北人欺在我们头上。”
“让开,让开……”
几十个壮仆将人驱开,后头还是一顶轿子,一个管事的兴冲冲的上前:“我家两位老爷,久仰唐解元,唐解元今要入试,老爷们特意吩咐,请唐解元乘轿去。”
唐寅眼眶湿润了。
感动啊,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多热心肠的人,这是天要亡方继藩那狗贼,否则,怎么会有万千人如此热情如火。
看着这黑压压的人潮,唐寅心中有一股暖流,升腾而起,人间自有真情在,宜将寸心报春晖。他昂首、挺胸,刚想说几句。
却听人七嘴八舌的道:“寿宁侯和建昌伯好大的手笔,出手就是十万两银子,家里的地,都拿去抵押了,赌唐解元必胜。”
“是啊,是啊,唐解元乃是应天府解元,欧阳志这等顺天府的举人算什么?我也押了十两,虽说唐解元必定大胜,赔率不高,可这相当于是白捡的钱。”
“唐解元,我偷了婆娘的嫁妆钱出来,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好好考。”
“唐解元必胜。”
“……”唐寅脸若猪肝色,一时无言。
……
贡院已是里三层外三层俱都被顺天府和五城兵马司的人马围了个水泄不通。
无数的考生,鱼贯进入考场。
弘治十二年,决定无数人命运的会试,终于拉开了帷幕。
欧阳志已进入了自己的考棚。
他心里颇有几分感慨,他自觉地,自己是应当感激恩师的,没有恩师,就没有他欧阳志的今日。
可是……有时候恩师真让自己哭笑不得。
可有什么法子呢,父母不能选,君王是何人,也非自己能做主。即便是恩师,一经拜入了门墙,也是不可以改的。
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
虽是开春,可风依旧是冷飕飕的,看这天气,怕是过几日,还要下雪。这怪异的天气,实是难料。
欧阳志搓了搓手,接着从考蓝里取出笔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