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太庙丧钟的声音传遍北疆部洲的每一寸土地。
圣人陨落,丧钟十鸣。
亚圣陨落,丧钟九鸣。
帝王陨落,丧钟七鸣。
丧钟响起,沉闷的声音以王朝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开。
所有知道的不该知道都意识到,那位风华绝代、惊才艳艳的剑中帝君,就此长眠。
整个容国,万里缟素。
寒风凛冽,大雪飘飘扬扬洒下,似乎上天也在哀默。
东晋,女帝失手摔了心爱的棋盘,罢朝三日。
北赵,正在赶路的傅羽凰落在了地上。
她遥遥望着干京的方向,喃喃道:“我最想请喝酒的那个人,真的永远都请不到了。”
她拔出长剑,就地将天子剑舞了一遍又一遍。
一招一式,凌厉强大,绝美凄厉。
剑落,一地冷霜。
她拿起酒葫芦狠狠地灌了一口酒,哈哈大笑道:“忘忧忘忧,真是笑话啊。”
她甩袖而去,气劲打在长剑上,长剑顿时飞向了半空。
傅羽凰翻身站在长剑之上,如同闪电一般的朝着极北之地而去。
彬县,无数百姓痛哭哀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容大夫,你在难过吗?”吴老的声音让容娴回过神来。
意识深处的神魂消失后,所有意识重归于体。
容娴双手飞快地拔出银针,嘴角微弯道:“老先生为何这样问?”
吴老感受到体内折腾了他百年的暗伤像是被一只大手快速的抚平,干涸的经脉肺腑好似流进了生机勃勃的春水,焕然新生。
吴老十分高兴,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高兴,顽疾尽去,一身轻松。
他像个顽童一样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你的表情特别悲伤,你一定很难过。”
他指着周围哭嚎的百姓说:“他们都在哭,你没有哭,但你同样也在难过。”
“这么明显吗?”容娴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一股酸楚与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那双清澈的仿佛一汪醴泉的眸子浮上了一层水雾,浅浅的,好似水乡细雨下的雾纱。
“老师?”在一旁拿着扇子为病人熬药的容钰担心的看向容娴。
容娴垂下眼帘,身上黯然的气息却十分明显。
容娴动作缓慢的将银针放回药箱中,眉宇间是浑然天成的忧郁,语气也带着淡淡的哀默:“那个对我很重要的人没了,任凭我医术高超,都救不了他。”
她眉目如画,凤眸清澈如波,眼里仿佛将世界最干净最美好的风景承载进去,但那美好的风景此时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平添了几分氤氲的哀伤:“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叹息道:“人道沧桑,想要留的留不住,想要走的不敢走。”
无我便是那想走不敢走的,他怕死了也见不到婧堂姐,只能抱着记忆一日日沉沦。
容钰听着她的话,心中满满都是可惜,他与那位在小千界传说了万年的剑帝、中千界惊才绝艳、威势涛涛的帝王还未曾谋面,不曾见过那人的绝代风华,转眼却已成永别。
一切竟然这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