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温柔纯善的女子,他的心便隐隐作痛。
剑六神色踌躇了下,还是回道:“属下、属下发现魔门出现一人,与容大夫极其相似。”
沈久留眼神一闪,第一时间怀疑此事是一个阴谋:“有多相似?”
“形似神似。”剑六肯定的说。
他偷偷跟踪了那人两天,发现那人好似容大夫复生一样,行事作态,音容笑貌,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便是容大夫只是一个凡人,而那人明显有修为在身。
“她是谁?”沈久留幽幽问道。
他心中隐隐期盼着那人就是小娴,小娴其实还好端端的活着。
可他又分明知道,小娴真的不在了。
三年前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娴呼吸微弱了下去,直到消失。
“她叫藜芦,是魔门在胭脂城据点的一位堂主。”剑六将自己得到的情报没有分毫隐瞒的吐出。
“藜芦?”沈久留神色一动,若他没有记错,藜芦该是一味药材才是。
以药为名,有意思。
沈久留眼里有好奇闪过,他忽然很想见见那个叫藜芦的人:“她现在在哪儿?”
剑六毫不迟疑道:“在来玉霄门的路上。”
沈久留了然,魔门号召天下魔修齐聚玉霄门,她是魔门的人,也该来了。
“吩咐下去,让剑三跟着她,我得空会去亲自见她的。”沈久留果断的下令道。
剑六立刻应道:“是,属下领命。”
沈久留摆摆手,剑六会意离开。
沈久留在原地沉默了会儿,眼神有些晦涩,他总觉得那个叫藜芦的魔修让他莫名去在意。
压下心底的情绪,沈久留转身朝着令君从的方向走去。
而在沈久留与属下交谈的这前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云游风也出现在这里,且已经与令君从碰上面了。
他们刚聊了两句,便同时朝着左侧方看去。
“游风,君从,还有燕城主,别来无恙。”沈久留轻步走了过来,语气清冽的听不出半分喜怒。
云游风嘿嘿一笑,凑到沈久留身边说:“无恙,无恙。”
他摸摸鼻子,眼神有些游移不定。
沈久留蹙眉,游风这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还真是少见:“说罢,你瞒了我什么?”
云游风:“……”被看出来了!
云游风清了清嗓子,底气不足的说:“那啥,三年前我从石桥涧回到城主府时才发现,有人将城主府的东西偷走了。”
沈久留目光一冷,若丢失的是一般东西,游风也不会这般姿态,唯一让他觉得面对自己不好意思的,想来是因为那丢失的东西过于珍贵,且与他有关。
“是小娴的东西。”他语气肯定的说。
听到‘小娴’二字,令君从和燕菲也看了过来。
云游风期期艾艾的说:“我也是到了城主府才发现的,容娴屋子都被翻了一遍,她房间摆放医书的柜子不见了!!”
到底是什么贼居然这么喜欢看书,竟然连柜子都搬走了,这也太大胆了吧。
“这三年我一直在寻找,但却没有半点消息。”云游风垂头丧气道:“要不,你骂我吧。”这样他还能好受一些。
沈久留神色有些恍惚,隐隐间好似看到那人靠在窗前看书的模样,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他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了。
“罢了,丢便丢了。”沈久留沉默许久后说道,他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人已经不在了,留著书又能如何。
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沈久留没有将容娴的遗物全都收起来,也没有去玄华山看看容娴住过的地方。
他只是待在圣山修炼,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小娴还活在外界的某个地方。
也许某一日她会回到紫薇城,再去瞧瞧那些她珍惜不已的医书,也许会回到玄华山的住处,安安静静的休息一段时间……
令君从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人都不在了,东西留着只是徒增伤感罢了,丢了也好啊。”
燕菲见气氛有些沉闷,转移话题道:“几位,我们现在要去玉霄门吗?”
令君从想了想,神色沉稳道:“我们今日刚来,还是去探听些消息,明日一早进入玉霄门。”
沈久留颔首,表示没有意见。
云游风立马狗腿的附和道:“都听你的。”
他弄丢了容娴的东西,现在在沈久留面前完全没有底气说话。
而燕菲本就与令君从一起,当然也不会有别的想法。
统一意见后,几人便一起行动,相互间也好有个照应。
夜,魔修大本营。
曲浪有些头痛的揉了揉太阳***心暗暗腹诽,玉霄门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魔门摆明车马围着,就是让他们好好想想是否干了不该干的事,收留了不该收留的人。
只要他们把不属于玉霄门的人交出来,这样大家都能省事些,偏偏他们不为所动。
曲浪气儿不顺地抄起砚台便砸了出去,墨汁洒了一地。
曲倩倩听到动静走进来,对一片狼藉的地面视而不见,娇声娇气道:“爹,大晚上的你发什么脾气。”
曲浪烦躁的摆摆手说:“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快回去睡觉。”
曲倩倩哼哼了两声,走到曲浪身后,指尖轻缓的为他按着太阳穴,见自家爹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曲倩倩眼珠子一转,低声问道:“爹,你这次突然行动是尊主的命令?”
曲浪捏住她的手腕,睁开眼沉声警告道:“这些事情你最好别多问,爹也是为了你好,该你知道的不会瞒着你,不该你知道的也别去打听,死得最快的往往都是知道最多的。”
这阴森的话语真就吓住了曲倩倩,让她再也不敢多一句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