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老太太睡醒过来,徐若曦带着老太太往医院去,张泽瑞安排了狐狸在楼下等着,车子直接开进了私立医院的家庭病房。徐若曦连连点头,强忍着泪意把老人从床上扶下来:“好,我们回去,我们这就回去。”
“嗯。”徐若曦点点头,转身走了进去。
“咳血?”徐若曦吓了一大跳,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你怎么不早点说?”
仿佛晴天霹雳,徐若曦的身子晃了一下,张泽瑞的手伸过来,扶住了徐若曦的身子体贴地问道:“你没事吧?”
“从目前癌细胞扩散的情况来看,老人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但是最短就说不好了,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周。”医生倒是实在,一点儿都不给徐若曦希望。
“若曦,这里是哪里?我想要回去。”老太太目光中带着惶恐和不安,双手紧紧攥住徐若曦的双手。
既然冒充了老太太的司机,张泽瑞当然不能真将老太太当孩子糊弄,必须要开车才能证明身份的,于是张泽瑞开车,狐狸坐在侧面,徐若曦和老太太坐在后面。
“他是谁?我不认识他。”老太太突然注意到了穿着黑衬衣黑牛仔裤的张泽瑞,她有些惊恐地握住了徐若曦的手问。
狐狸的脸色很古怪,不时将目光往张泽瑞的方向看:张泽瑞开车自己坐车,坐老板亲自开的车……这破天荒的!自己会不会折寿啊?
等到把老人给哄得睡着了,徐若曦和保姆一起将老人抱到床上躺着,给她盖上了被子出来,保姆才拉住了徐若曦轻声说起了今天打电话叫徐若曦回来的真正意思。
“若曦?若曦?”老人的呼唤焦急而短促,她在病床上躺着心里似乎很不安,不断地挣扎着要起来,一个小护士手忙脚乱地想要扶她,她却使劲挣扎,对这个生面孔的触碰心里很反感:“你是谁?你放开我!我要找若曦。”
一周……一周……
“那个……”保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奶奶是在吐的痰里面夹杂着血,她都给弄到衣服上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嗓子出问题了还是怎么的,毕竟奶奶经常也上火。再说,奶奶现在这么大的年纪了……”
徐若曦耳边反复地响着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炸雷在耳边响起,她有些恍惚了,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刚到巴黎没有多长时间,周金云的母亲来巴黎,将自己当成了儿媳妇疼爱,每天做好吃的饭菜,每天徐若曦下班回家,她都会拉着徐若曦亲昵地问:“闺女?累了吧?想吃点什么?妈给你做。”
“这段时间我要陪老太太,没有时间照看三个孩子,孩子就放在你那边了,请你帮我照顾好不好?”徐若曦哽咽着道。
“不要哭了,让老太太看见,要起疑心的。”张泽瑞又道。
“……对,司机。”徐若曦点点头,得到老人表示放心了的认可后,这才冲着张泽瑞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这货倒是反应挺快的?堂堂张氏集团的总裁当司机,倒是委屈他了!
随后张泽瑞就来了,虽然这老人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可是徐若曦这样的行为,却是让他很敬重的:能够这样体贴地照顾周金云的母亲,这样的女人必然是善良的。
“今天奶奶突然咳血了。但是她自己迷迷糊糊的,咳血弄脏了衣服自己都不知道,我给她换完了衣服,她就要给你打电话。刚刚奶奶没睡觉,我没敢说。你看看现在是怎么办?要不要将老人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
徐若曦顾不上搭理张泽瑞,只是看着医生问道:“请问,我妈还有多长时间的生命?”
“奶奶,我是徐小姐请的司机。”张泽瑞不等徐若曦回答,自己就给自己安了一个身份。
等徐若曦安心地坐在桌子边吃饭,张泽瑞告辞离开了若曦家,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刘子君家。
刘子君被看守在自己家里,自从听说孩子找到了,并且跟徐若曦的孩子生活在一起以后,她放心下来,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不管是送她出国,还是送她回内地,她都不可能再住在这里了。
收拾好了东西,坐在沙发上,刘子君无声地叹气,抬头四顾:这装潢华丽的房子,从一开始就是张泽瑞租给自己住的,现在,也跟自己没关系了。
她不是没想过告诉孩子真实的身世到底对不对,听说孩子失踪以后,也不是没有后悔过,可是,从听到孩子找到以后,她就不后悔了。
从跟小星星短暂的相处中,刘子君很清楚地感觉到了女儿的焦灼和失落:她总是在猜测为什么爹地对自己没有对平安富贵他们那么亲昵,总是在想办法得到爹地的表扬,总想要成为爹地喜爱的孩子,可是她经过十分努力,却发现并没有让爹地更加喜欢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