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去。”秦啸反驳,“你若离去,于中护军于将军皆不利。
将军身侧有陈侍卫,我再将云氏三兄妹驱逐,让他们暗中保护将军。”
“北镇虎狼环伺……”
“将军说虎与狼皆是她随手可猎杀之物。”秦啸打断巫铮,“将军也不会允你去!”
巫铮噎住,明白秦啸说的事实,心里更生闷气,气自己被身世拖累。
“将军……可有对我吩咐?”霍清渠问。
秦啸摇头。
霍清渠若有所思,没有安排,便是让他按兵不动,继续留在中护军辅佐秦啸。
翌日一早,君辞随着押送官差踏上了前往北镇之路。
京师城内却锣鼓喧天,都庆祝中护军大获全胜的喜悦。
君辞眸光平静,似听不见这些热闹。
她的目光一直在搜寻,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加入进来,直到出了京郊,最后一批人入队,君辞都没有见到张黎,她的心莫名不安起来。
很快哒哒哒的马蹄,元猷的心腹内侍白着一张脸,下马时险些没有稳住身形,他低着头颤颤巍巍将一份书信交给君辞:“将军,此乃尚书求陛下转交之信。”
君辞心中的不安越发浓郁,她急切展开信封,第一眼看到的是落款——舅父绝笔。
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君辞将之强压下去。
她的目光从第一个字开始缓慢扫过。
舅父早已存了死志,他不能和君辞一起,他一介文人,注定会成为君辞的拖累。
有他在,君辞必定要畏首畏尾。
苟延残喘留于京师,他日也会成为周荣掐住君辞的软肋。
与其如此,他要在尚能自主之时,选择最无痛苦的法子死去。
他死了,他请妹夫为他送葬,君勀可以借此离开京师,等回到他的故居,便可称病不归,以此卸下大将军之位。
如此一来,日后京师再无周荣可拿捏君辞之人。
读完之后,君辞再也压制不住心口的痛意,张嘴呕出一口鲜血。
“将军……”
内侍欲上前搀扶君辞,被君辞抬手阻拦。
手背一点点擦去嘴角血渍,君辞小心翼翼将张黎的信折好,珍而重之放入怀中。
内侍十分忐忑,怕君辞要杀回京师。
君辞却面无表情转身走入了押送队伍,她面无表情,好似方才悲恸呕血之人不是她。
押送队伍启程,君辞麻木挪动着步伐。
她的手始终摁在胸口。
表兄,舅父,都不会白死。
这两条人命,她必定要周氏全族来抵!
出了京师之外,就有人开始对君辞试探,毕竟一群男人堆里,就这么一个女郎,看着还是病恹恹。
有人轻佻的手还未触碰到君辞,就被她抓住,生生撕扯下一条胳膊。
由此,一路上再无人敢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