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裨将深知自己活不了,他对着外面的人高喊:“放箭!”
可谁敢放箭?将统领射死,这是死罪!
左裨将猩红着双眸,用尽全力嘶吼:“放箭,这是命令!”
仍旧无人敢放箭,左裨将眼睁睁看着君辞挟持他一步步迈出门槛,他深知以君辞的身手,一旦出了正堂,到了更开阔的位置,哪怕这么多弓箭手,也未必能够射中她。
他被君辞掐住咽喉,闭了闭眼,再睁眼他眸光一定,最后嘶喊了一声:“放箭——”
喊完,他自己顺着君辞的力道猛然反拧,只听咔嚓一声,左裨将垂下了脑袋。
外面的士兵见此,一个个目眦欲裂,掌管弓箭手的将领愤怒地一声令下:“放箭!”
刷刷刷一批一批箭矢飞射而来破空呼啸而来。
君辞尚未踏出正堂,她没有想到南朝左裨将这样不惧死亡,只得借助他的尸身做盾牌,迅速迈出门槛,饶是如此,两支箭矢也擦着她的肩膀飞射过去,划破了她的衣裳,留下一道血痕。
君辞猛然用力,将尸身推向外面的人,得了个空隙,当下一个闪身一跃而起。
而弓箭手的主将早已一箭对准了她,她迅速抽出身后的刀将之劈开,被这样一阻,又是一批箭矢如雨般飞射而来。
君辞手上的刀舞出了残影,也没有完全避开,腿上中了一箭,胳膊上也中了一箭,还有一箭射入了她的发髻,险些擦过她的头皮。
顾不得伤势,她趁着弓箭手轮换的短暂功夫,从屋顶飞跃下去。
下方已经守了不少士兵,君辞手中的刀刃一分为二,双手挥舞,一路拼杀。
只为杀出一条血路,让弓箭手无法近身,至于攻上来的士兵,挑了要害之处一一避开,其余的伤硬生生的抗。
这边越来越多的人闻讯围杀到了县衙,就连城头上也有所松动。
兰岸看了看月亮,已经到了和主公约定的时辰,主公说过,若这个时候她还未归,那么必然是受困。
他抬了抬手,招呼着隐藏的中护军迅速匍匐前进,到了两军交战的近前,借着扎营之地燃烧的火焰之光,将双方的衣物看得一清二楚。
一支支利箭,迅猛射向敌军,虽不是百发百中,但命中率极高。
很快就压制住了敌人,兼之杀红了眼的郡尉带来之人看到胜利在望,越发勇猛。
南朝军队被杀得格外吃力,眼看人一个个倒下,尤其是兰岸瞄准时机,连着三箭,射杀一个幢主,一个副幢,一个什主。
霎时大挫敌军士气,敌军当下开始撤退。
兰岸一跃而起,跑到郡尉身边,只留下一个字:“追!”
而后旋风一般刮过郡尉的身边。
郡尉看着远去的十几个持弓之人,他没有第一时间下令,他在挣扎和犹豫。
他之所以自动请命要跟着君辞来,并不是真的要监视君辞,而是君辞轻易将周光重伤,让他有了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