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辞却毫不在意:“陛下,臣与阿耶不顺于周氏,有无今日这一桩,皆是他眼中钉,陛下无需负疚。”
北朝军权八成落入了周荣手里,先太后把持朝纲,又无能治理,以至民怨四起,叛乱不断,周荣恰逢其时四处平乱,南征北战,战功赫赫,不容置疑。
只是这些年的功勋积累,权势堆砌,已经让他生出了更多的野心。
余下两成兵权就在君勀手里,哪怕周荣将君勀从漠北调回,企图削弱君氏,仍旧不敢轻易下杀手。
君辞问:“周氏咄咄相逼,不会轻易罢手,陛下可有应对之策?”
提到这个,元猷就无力又头疼,他纵有万千法子,却无能施展。
他接手的局势将他困得密不透风,他甚至连一束光都看不到,伸手不见五指,又如何知道从何处才能撕开阴霾?
正是这样的压抑令他喘不过气,他才想到了君辞,那个在大漠带着他无往不利,令不可能变成可能的少女。
“阿辞,你说……”元猷似低喃,“这江山,朕还能力挽狂澜么?”
“陛下,有志者事竟成。”君辞不能欺君,能否逆转颓势,谁也无法笃定,但心中有执念,拼尽全力而为,成败与否,端看天命。
她不喜元猷这样颓然的模样,便转而道:“大丞相是安宁太久,不若给大丞相寻些事,令他暂时无心图谋。”
元猷看向君辞:“你要做什么?”
“陛下放心,臣会见机行事,不过给大丞相寻些琐事。”君辞不想告诉元猷自己做什么。
倒也不是隐瞒,而是元猷知晓得少,越好应对周荣。
元猷自然能够领会君辞一片好意,他动了动唇,最终道:“小心行事,安危为先。”
“诺。”
元猷不能在大将军府久留,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与君辞说了些话之后,他便离去,君辞将元猷送出将军府,本是要顺道离开,转眼却看到一抹银灰蓝立在影壁前。
她不由转步,迈入了府内,走到应无臣的面前:“军中还有事,我先走了。”
“是军中有事,还是你私下有事?”应无臣问。
他面色冷凝,神色疏淡。
“看来方才我与陛下之言,九郎君都听了去。”君辞早就知道有人站在外面,也猜到是应无臣,只是没有在元猷面前戳穿。
“你是去拔虎须,可想过后果?”应无臣不回反问。
“只要他们抓不住我,拿不到证据,又能如何?”君辞狂肆嚣张,“我身为人臣,理应为君分忧。恰好我缺了好物,与蔺四郎对换,漠北甚远,不如晋阳便宜。”
北朝豪族,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牧场,周荣的牧场已经超越了北朝皇室设立的两大牧场。这是周氏的财富,亦是周氏引以为傲的资本。
毁了周氏的牧场,足以令周氏短时间内不会有小动作。
虽有些艰难,于她而言,并非不可为。
九郎君勉之,大概就是九郎君加油的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