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烨将他扶起来,让他先坐下。
苏宛平接着说道:“咱们以后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没什么的,希望我们合作的同时也能做朋友,对各自都有信任,我这一次运走一批,你们早一点赶出来,接着我再放下定银,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做出来,你们什么时候运去保昌郡,我呆会把具体的地址留下。”
“等你们将货送到了保昌郡,我就给你们余下的货款,然后再给下一批的定银,如此以后钱货两清,咱们都不吃亏,只是这价格。”
苏宛平看向石金夫。
石金夫立即反应过来:“就按着上次卖给东家的来,这一批是新布,也不知市场价格如何,成本却是差不多的,我们石家并没亏。”
“那成,就这么定了。”
苏宛平也正有此意,没想这石家这么实诚。
布料是谈妥当了,接下来是石家的这个债务问题,若是不解决这个,他们恐怕连布料都运不出杭州城。
接着夫妻两人告别了石家,叫他们不用担心,一定帮他们把这债务给弄清楚,让官府下一个定夺。
出了石家的小巷子,到了客栈,杜储三人也回来了。
青衣和白衣已经查清了,这一伙人就是杭州城里的地痞,平素靠收保护费过日子,欺软怕硬,但与官府没有勾结,听说这杭州城的知县是位清官,两袖清风,对百姓极为亲和。
放这么一个好知县在,石家居然还害怕这地痞,也真是太过胆小。
这边杜储早已经与城里最出名的状师打了交道,眼下只要给那状师三百两银子,对方保证能将此事办得干干净净,能不能让对方把这一年骗走的银子还回来,那得他见到了字据才能做数的。
于是苏宛平拿了银子给杜储去报案了。
全程由杜储出面,石家人以及周边的邻居也一并请去作证,案子不复杂,在公审当日,不少街坊跑去看,看到那几个地痞,立即有人指骂,到这会儿杭州城知县才知道这几人平素这么欺压百姓的,立即下了牢,不少街坊上前作证,所有罪证齐全,这些人恐怕有几年牢饭吃了。
那字据是动了手脚,连状师也反驳不了,只怪石家当初没有找识字的秀才帮忙把关,也怪他们大意。
石家人没能追回先前的银两,他们倒不觉得什么,只要能摆脱这些缠着他们的人,他们已经万幸。
石家人对苏宛平很是感激,不过这一码归一码,生意还是生意,她跟石家还是签了个长期合约,上面注明了布料的价格,货由石家运输,运输途中的损失与苏宛平无关,但她也相应的加点价做为运输的补贴,还有货款怎么收也注明清楚了,免得将来引起争议,甚至把两边收货款以及苏宛平这边接应货物的人员名单写下,没有在名单上的人都不得交付。
这一次请的是秀才立的字据,各自签名按了手印,白纸黑字,一式两份,石家人也觉得苏宛平做生意很实诚,先前就算她口头上说的,他们也相信,但是有了这字据,自然更牢靠了。
接下来石家会为她赶一船的货出来,眼下布料已经藏着不少,生怕被那些地痞给抢走,倒是免得苏宛平等得时间太久。
这边的货已经定下了,苏宛平此来杭州城时是有两位布商要拜访的,都是当初在广州买过货的两家。
这一家人听滕海说,家里开了作坊,应该比石家的规模要大,织布的手法有所不同,但布料也是不错的。
在客栈里呆了一日,接着五人又去寻找那叫嵇猛的布商,此人住在钱塘县,在当地还颇有些名气,上次去往广州,原是这嵇猛想将生意做去广州,哪知到了那儿没有门路,而且那边毕竟是边关,有些乱,就想急着回来了。
五人往嵇家去,一路打听去的,走到一条安静的街头,没有什么行人,路的两边却是杨柳,偶有马车经过,一看就是富绅住的地方。
再看这边的房子,多是红墙绿瓦,出门也多有家仆。
来到一处府门前,杜储上前敲门,有人开了门,几人说明来意,那门防说进去禀报一声,便将大门给关住了。
五人面面相觑等在那儿。
而嵇府里头,那嵇老爷瞧着才三十出头,此时在正堂议事,底下几位管事的,正说起他们布行该往京城发展还是往广州海夷道发展。
却在此时有家丁上前禀报,说大门外来了几个广州过来的商人,想与老爷谈生意。
在座的管事都惊讶起来,刚要躺下就有人送枕头,这等好事,竟是如此的巧合,如今两浙路的布商生意不好做,但凡有门路的,都往外地发展,他们原本认为京城是不错的,可是京城水深,他们也担心在京城站不住脚根,何况京城他们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
嵇老爷还记挂着广州的海夷道,若是能搭上哪支皇商,这货物就是源源不断了。
嵇老爷立即起身,“快,赶紧把人请来,可不能怠慢了客人。”
那家丁脸色一变,连忙出去招呼了。
嵇猛起身,叫上几位管事的都跟着前去迎接,广州这边正好没有人脉,今日有人送上门来,不管真假,也是一个契机。
苏宛平几人不过是站了一会儿,再开门,那门防一脸的笑容,比先前热情多了,看着几人弓着背将他们迎了进去。
还没走几步,那边嵇家老爷就出来相迎了,那门防暗自抹了一把汗,早知道主子这么待见,他先前就该恭敬一点才是。
苏宛平跟着几人一起去了堂前议事,立即有下人送来香茶点心。
苏宛平几人倒有些疑惑起来,这么热情,难道认出他们了?
嵇猛见几人坐下,于是开口:“不知贵客可是从广州来?你们又是如何认识我嵇某的。”
苏宛平还以为被他认出来了,原来不是,看来这嵇猛还是想将这生意做到广州去的,瞧着此人三十上下,白净的面皮上五官生得阳刚正气,人也很随和,苏宛平也起了接下来做生意的心思。
于是由杜储说了起来,说起上次广州那一批货卖给一位姓滕的东家,嵇猛立即明白了,想不到当初的无奈之举,竟然还得了一份善缘,竟招来了这一门生意来。
于是几人说起这布料,很快嵇猛带着他们去看作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