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丫一脸温柔的看着他,“时凌,就算你什么也没有,你在我心中仍然是那个京城贵公子,你的出身就是与众不同。”
时凌心情好了不少,转身进屋里换衣服去了。
苏大丫站在廊下,背对着苏三丫,目光淡淡地看向院门口,苏三丫感觉到大丫心情极不好,刚才还笑脸相迎的,怎么转眼又生气了?她这是生什么气呢?
“三丫,你明日就叫人注意着苏二丫那边的动静,我想要看看她当真会做生意了?能在长富街开铺子,胆子倒不小,她手里头哪来这么多的银子?先前你们不是说她挑着担子去码头卖吃的么?”
苏三丫也很惊讶,她哪能知道苏二丫的银子是怎么赚回来的,她只觉得苏二丫总是来钱很快,不,除了苏二丫,连着大丫的生意不也是来钱很快,所以她们都是怎么赚到一笔银子的?
在苏家人生活过得如此艰难而纠结的时候,为什么她们却能轻意的得到这么多的银子?
苏三丫只好恭敬的应下,如今新开的金丰镖局大部份功夫好的镖师基本都为大丫所用,她要调换几个人不成问题。
待时凌从屋里出来,苏大丫站在廊下看着他,他穿上那身喜气的绸衫,头发梳得整齐后,果然是一表人才,俨然又回到他贵公子时的模样。
“燕儿,我们走吧,别误了吉时。”
两人一脸笑容的上了马车。
到了二房家的院门外,就见门口停着四辆牛车,而院子里却是热闹非凡,然而这些村里人说话嗓门大,又有些说粗话,时凌下了马车的时候听到这些声音,他脸色就变了,疑惑的看着苏燕,“你请的是什么人?没有请县城里的权贵们?”
苏大丫却是含笑温柔道:“时凌,今天是咱们的好日子,而我本来就生在古道村,自然得请村里的人来做鉴证,不然哪日咱们回村里头,别人会怎么看?”
“再说以后有的是机会与这些权贵们打交道,不在这婚礼之上。”
时凌面色虽不好,却也知道今时不同往日,没有再多说,两人便进了院子,院内的确是古道村的村民们,这一次苏家二房找来四辆牛车,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将村里人带来了县城里。
古道村的村民一次看到苏家二房竟然过得如此好,个个都以为是时夫子有能耐,让苏家人过上了好日子,如今不但时夫子有能耐,还愿意以罪人的身份入赘苏家。
场中最高兴的当数苏家二老了,先前苏家人在村里人面前名声尽失,闹得一家人成了村里的笑话,如今这些村里人不还得捧着她,尽说好听的话。
村中与钱水芳交好的杜氏这会儿拉着钱氏在角落里说说笑笑,杜氏自是不知道钱氏成了二房的下人,看到她身上的衣裳是上好的布料,一点补丁也没有,不免有些羡慕起来。
钱氏来了县城这么久,一直憋着一口气,赵秋红叫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偶尔还得二嫂打赏她,这种滋味并不好受,如今却在杜氏面前有些威风了,心情好了不少。
于是还带着杜氏进了自己的屋里,屋子里家具齐全,上面的红漆还是崭新的,瞧着这日子就是过得非常的好了。
钱氏手里头的确有银子,每次二嫂打赏她的,她都收着从来不用,就等着留给将来儿子娶媳妇。
杜氏跟着钱氏说着体己话,钱氏便拿出自己的好衣裳,送给了杜氏两身,还说这衣裳好,以后穿着去窜门,又拿了一些好吃的点心。
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村里头的事,杜氏说道:“村里人去真阳郡的人都回来了,个个赚了不少,有四五两银子之多,有的人勤快的,拿的更多,村长家的小儿子,这一次赚了八两银子回来,听说要建个新屋子,到时兄弟两人恐怕得分开住着。”
钱氏听到这话,脸色变了,她连忙问道:“苏小安回来了没有?”
钱氏摇头,“没有看到,不过我听村里人说,苏小安跟着出门后并没有跟着去真阳郡,而半路去了别处,后来也是没有了消息,你说苏小安做的什么事?出门赚钱,他倒好,又偷懒打诨去了。”
钱氏听到苏小安不见了,心里莫名轻松了,她现在才觉得眼前这样的生活虽然憋屈着,但是有银子,也不再像以前在村里头那样被丈夫欺负,被公婆打骂,在这儿至少二嫂会帮着她。
如今三丫也跟在大丫身边,有银子傍身了,儿子又在金丰镖局里练武,身子板一天比一天结实,感觉整个人都有了盼头,她更希望是苏小安再也别回来了,她害怕他回来后,她再也过不上这样的好日子。
于是钱氏交代杜氏帮着她留意,若是看到苏小安,千万别告诉他她在二房家里,虽然这事儿如今村里人都知道了,瞒是瞒不了多久,但钱氏还是希望能瞒住的。
酒宴开始了,苏大丫跟时凌拜了天地,换了一身喜服出来敬酒,村长吴喜和里正坐在一起,两人也聊到了时夫子不在县学的事,不知道时夫子会有什么打算的。
正好被苏大丫听到,她便抢先一步开了口,“以后时夫子就在县城里开私塾了,家里但凡有余钱的,都可以把孩子送来时夫子门下,时夫子比那县学里的教谕学识还要高,交给时夫子将来必成大器。”
时凌站在一旁没有说话,村里的人听了却是有些动心,毕竟如今梅岭县弄不到银子的话可以去真阳郡做工,这一批村里回来的青年都说了那边的情况,似乎那边要修路修码头,上次修了水库,反正很需要人手。
村里人又准备派一批人去,到时家里有了余钱,大的管着小的,大的赚钱,小的就能去读书了。
于是不少村民过来问那束脩的事,时凌却是面色铁青,他要教的必定是县城里的富绅子弟,再像以前那样受富公子捧着他吃吃喝喝从来不需要自己掏钱。
而今面对这些人,连束脩都拿不出手,更不用说以后,时凌心里的确怪苏大丫擅自作了主。
一顿宴,时凌一句话都没有说,到了夜里,村里人都走了,时凌坐在床沿,苏大丫却是朝他看了一眼,也不说话,坐在梳妆台前梳发。
“你为何不经我准许便擅自做了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