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赵知县也反应过来,上前来求点评了。
俞学政看向苏义的一身白衣,忽然看向赵知县,问道:“此子是否也曾买下白衣?”
赵知县听了心惊,这调查的副卷底稿收在县衙,俞学政怎么知道的?
赵知县立即看向时凌,对了,这副卷底稿正好被时凌借走,莫不是他告诉俞学政的?可是若是他告诉的,那又何必出言帮苏义?
这一下使赵知县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知县不得不开口相答,既然俞知县已经知道,他自是不能相瞒了,正要说是,这时烨出列。
“我弟弟不曾买过白衣,你们看看,他当场下考场的正是这件衣裳,而这件衣裳的下摆处绣的,出自我媳妇之手,绣功并不精湛。”
时烨的话立即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纷纷看向他的衣摆,果然看到他的衣摆处与那白衣案的不同,尤其是赵知县,看到这一点后,立即振奋精神,说起这白衣案的衣裳底下绣的是缠枝纹。
除了这衣摆处不同,还有那襟口也有不同的,襟口背面绣有,白衣案中是纯白的,没有。
除了衣料一样,细下看还当真不同的。
阮知州朝苏义看去,见所有人都关注着苏义的衣裳,于是为他证明,“此子身上穿的白衣正是那日下考场的这一件,本官当时收到消息,带着人马去了,此子当时因为这一件衣裳被差兵翻看,吓得不轻,但事后他却依旧能沉稳心神,中了案首,着实是个小神童。”
十三岁中秀才,的确是个神童了,人家阮知州都为他出面澄清,再加上赵知县对衣裳的评价,在场的人才发现人家不但没有信那高僧开光的衣裳,而且还凭着真实能力考上秀才的,眼下再也不必质疑了,再质疑就是嫉妒人家的能力。
三人出来相帮,又有阮知州为证,俞学政发现自己也错怪了此子,只是那赵知县衙门里的案卷怎么会丢的?而且上面的记载明明写着此子也曾买过白衣。
误会解除
俞学政叫来随从,随从立即拿来了信,俞学政将信甩给了赵知县,赵知县展信一看,惊了一跳,若说先前还是猜的,现在就已经证实了,果然有人将此物交给了俞学政,不然今日不会生如此大气。
赵知县眼神意味不明的朝时凌看去一眼,接着连忙上前向阮知州请罪,县衙里的东西岂能随便流落在外头的。
阮知州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立即叫上赵知县出了宴场。时凌却是暗自心惊,刚才赵知县那一眼意味很深,如今赵知县被阮知州叫了去,在政迹上怕有所耽搁了,改日赵知县还不恨着他么。
好不容易结交来的权力地位,就因这一次毁于一旦,时凌将事情前因后果一想,他想到了苏大丫,或者是苏三丫。
俞学政见自己误会了此子,再仔细想起先前他做下的诗赋,便开始点评起来,这一次提点的多,甚至脸色都好看多了。
之后其他的秀才再来敬酒吟诗,俞学政都不提点了,以至于苏义小小年纪又成了注目的对象。
俞学政没有当场指下收谁为弟子,但大家伙都能猜得出来,多半是这位小三元的神童的。
然而到了宴会后半场,时凌却当着不少人的面说苏义已经拜入他的门下,又说起两人还是亲戚的关系,原来时夫子的妾正是苏义的堂姐。
此话传到了俞学政的耳中,俞学政面色一变,提前离开了宴场,这次秀才宴便没有收下弟子。
于苏义来讲也是万幸,他已经有了师父,但是却不能说出去,至于时夫子的一相情愿,事后再澄清便是,反正那都是回梅岭县的事了。
宴会散场了,苏宛平一心记挂着前头的事,早早的到了门口等着,看着弟弟和时烨开心的出来,两人还被不少人围着,都在问苏义是怎么读书的,可是有什么技巧。
苏宛平听了只想说这学霸是天生的,过目不忘的本事,有几个人能有,这种可遇不可求。
时凌与各位权贵告别,来到苏义身边,再次说了一番勉励的话,同时秀才宴后,就要去县学里报到,便叫他好好温书,不可以偷懒。
听在外人的耳中,这正是一位师父与弟子的对话,不少人都信了,这位小三元神童投靠到此人门下,此人倒是运气好,收了一位这么好的弟子。
待人少的时候,时烨却当着大兄的面告诉苏义,“县学里尚有一位教导是梅岭县本地人士,叫陈律,你应该在他的名下才是。”
时凌听到这话,脚步一顿,朝时烨看来,面色微冷。
苏大丫出来,看到时凌,脚步快上两步,就见时烨跟苏二丫两人边说边笑的上了马车。
“时凌。”
苏大丫看到时凌面色很不好看,以为他在宴会上遇上了什么事。
时凌看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便上了马车。
马车内,时凌挺括的身姿端正的坐在马车内,一张俊郎的面容上是冷硬的表情,苏大丫在他身边坐下,时凌便将她揽入怀中,说道:“今日苏义差一点拜入俞学政名下,人被我抢了,恐怕俞学政会对我有异议。”
苏大丫开始听到差一点拜入时,她的心都提了起来,她不相信这一世的她还是不如苏大丫,不甘心的,以前是傻人傻福,而今忽然变得精明的,却连着苏义也会读书了,实在让苏大丫不甘心。
她的背往后靠了靠,挨着了车壁,静静地听着时凌说话。
“你如今多去学政夫人身边走动一下,我上次听人说俞学政挺喜欢寿山石,只是这东西价格昂贵。”
时凌只是这么一提,眼神却看向苏大丫,苏大丫想也没想便答道:“好,我想法子一定弄到上等的寿山石送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