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争吵

恰好这时候，梨进来了：“稻，菱，两个懒丫头！快点穿衣服，赶紧起来吃饭了！”

稻一边极力压抑着从超市里搞点衣服穿的冲动，强忍着不适感套上空壳袄、空壳裤，一边问梨：

“姐，二伯娘她们这一大早的，这是吵什么呢？”

菱嘟着嘴，用小拳头揉着眼睛，满脸迷糊地冲着梨撒娇：“不嘛，不嘛，我还没睡醒呢。”

梨凑过去，三下五除二把菱的上半身从被窝里拎出来，扶着后背让她坐稳了，一边麻利地给她套上袄，一边不忘了回应稻的问题：

“还能因为啥？她们俩哪天不吵？这不是赶巧了，都要做饭吗？争着抢着要先用大厨房呢！要我说，有这闲磕牙的功夫，多少饭都做出来了！”

过去老夏家是一大家子人一块儿吃饭，四个儿媳妇儿轮流做饭。

只要把野菜糜子饽饽放在盖帘上蒸一蒸，再熬上一大锅粥，切上半颗咸菜疙瘩，全家人的早饭，就都妥了。

可现在分了家，就不能再这么吃了。

既然不在一处吃，做饭这事儿，自然也得分个先来后到。

大房的人平日里都在镇上住，用不到大厨房。

四房的人起得早，二房三房还没醒呢，夏有田和姜氏，就已经把一天要用的水，都担回来了。然后姜氏做早饭，梨打下手，两人都手脚麻利，不到一刻钟，早饭就能摆上桌。

梨一边说，一边给菱穿好了衣裳，还给她套上了鞋子，扶着她跳下炕。这边稻也穿利索了，自己乖巧地从炕头上爬下来。

梨随手就把被子叠成了豆腐块，还给塞进了炕柜里。然后还拿了把扫炕笤帚，把炕面清扫了一遍。一眨眼功夫，一铺大炕，就被拾掇得利利索索。

三个小姑娘手挽着手，一块儿来到了堂屋吃早饭。

堂屋里早已摆好了桌子。

桌面上的黄米面粘豆包，正冒着热腾腾的白汽，满满一大盆稀溜溜的小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咸菜丝切得细细的，点了几滴香油，还拌了点儿葱……光是看着，就很美味！

夏有田和姜氏，已经吃上了。

五郎见到梨她们过来，急忙起身，招呼她们赶快上桌。

梨牵着菱、扯着稻，把两个小丫头拉到一边，让她们就着早上蒸饽饽的热乎水洗了手，还用热毛巾，给小姐妹挨个擦了把脸，才让她们上桌吃饭。

这还是四房这一家子，头一回这样团团围坐在一处，亲亲热热地一块儿吃早饭。

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每餐饭，老夏家一大家子人都在一处吃。

老爷子和老太太单独一个小炕桌，其他人是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半大孩子们一桌。

若是轮到四房做饭，姜氏就得带着梨、稻，忙里忙外，而男孙五郎和岁数还小的菱倒是可以先在孩子们那一桌坐下。

夏稻诚心诚意地觉得，还是这样一家人围坐在一处吃饭舒坦。

上辈子，她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偶尔和朋友吃饭喝酒，前些年上班的时候和老板、同事一起吃饭，跟家人一起吃饭的记忆，已经很久远了。